這話裡存著狠狠的敲打,魏玄知本就不是個能忍的性子,骨子裡又是做過帝王的人,臉色登時便很不好看了。 褚之裕恍若不見,聲音稍緩又補充了一句道,“不過,老夫不想與你計較。若非將你當成了晚輩,老夫也不會與你說這些,但願叔毓不會覺得老夫多事,也要將這些話聽進去才好啊!” “相爺說的是。”魏玄知到底是強扯著嘴角道了一句。 褚之裕才似滿意了一般,點了點頭,“你能這樣想便最好了。還有一事,老夫來的一路上一直在琢磨,究竟是誰告訴越秦,汐兒被叔毓你帶來了此處?說實在的,你這處私宅,老夫也是頭一回來呢!” 魏玄知蹙了蹙眉,與褚之裕一道看向褚晏澤。 褚晏澤眉心微蹙,“我這幾日一直派人暗中盯著湘南王府別院的動靜,今早剛好就有人來報說,一輛馬車到了湘南王府門口,趕車的人只是叫了門房,就走了,門房見了馬車裡的人,便立即派人去找了叔毓兄。只他回來之後,便直接將馬車趕走了。我的人覺得不對,便暗中跟著,親眼見著他們將汐兒從馬車上帶下來,送進了這淑苑,這才趕忙回來報給我。我覺得不妙,才帶了人來要人。” “不對啊!馬車是直接趕進淑苑裡來的,就算你的人跟得巧妙,沒被我發現,也不可能親眼見到褚大姑娘被帶下馬車。”魏玄知狐疑地看向褚晏澤。 後者面色驟然變了,揚聲叫了親信的名字,那親信進來,他便是寒聲道,“去將年富找來,快!” 那親信領命去了,褚之裕淡淡瞥過褚晏澤鐵青的臉色,幽幽道,“這人眼下怕是不會乖乖等你去找。還有,你從知道你妹妹在淑苑,帶了人來要人,是過了多久?怎的,叔毓的人去長公主府接了傅明漪過來,將那孩子帶進了宮,你才過來?咱們府上離著此處,可比長公主府近了不少吧?” “我們來的路上,見一群打手攔著,不允我們過去……我以為是叔毓派的人,所以……”褚晏澤說到此處,也覺得不妥,臉色刷地又變了,青白交錯,一時精彩至極。 “難怪越秦兄一來便是氣勢洶洶,一句話都不說,直接打上門來,原來,竟已是以為與我的人打過一遭了?”魏玄知恍然,心頭微微一動,他看向褚之裕,“相爺難道是疑心傅明漪嗎?” 聽得這個名字,褚晏澤雙眸微顫,驚抬看向褚之裕。 後者目光疏冷地一瞥他,淡淡點頭道,“太巧了,不是嗎?” “相爺會不會太看得起她了,一介小女子,還真能佈局這般精妙,將你我都算計其中?”魏玄知猶有兩分不信。 “老夫自是不敢小瞧了他,叔毓也是。若非是她,你又怎會不知會老夫,便將那孩子送進宮給安氏撫養?還有……你我兩家又如何會是今日之局面?”褚之裕哼聲道。 魏玄知蹙了蹙眉,垂下眼,眼底暗光飛掠。 “不管是不是她,如今已是有人在暗處與我們為敵了,咱們得警醒著點兒,可別再著了道了,更不能先從內裡自己亂起來。”褚之裕沉聲,目光意有所指般掃過魏玄知和褚晏澤兩人,警告道。 魏玄知和褚晏澤對望一眼,沒有說話,各自抿著唇角,轉開了視線。 “若這雲安郡主是這般人物倒還好了,日後她成了自己人,於我們,豈非如虎添翼?”魏玄知說著,一瞥褚晏澤,笑得有兩分高臺看戲的意思。 褚之裕瞥一眼褚晏澤,哼聲道,“多個聰明的自己人,自然是如虎添翼。可若是多個聰明且善於偽裝的敵人,那隻怕就不是好事,而是天大的麻煩了。” “那……到底是不是她?”魏玄知問道。 “就要看她今日事成之後,還敢不敢回來了。”褚之裕眼兒半垂,遮蔽了眼底的神色,淡淡道。 “倘若她回來了呢?”魏玄知又問。 “若她回來了……要麼是老夫錯怪了她,要麼……”褚之裕微頓,倏然撩起眼皮,露出眼底精光湛湛,“她所圖更大!” 褚之裕話音剛落時,魏玄知的一個親信腳步匆匆從外而來,近前行禮後道,“雲安郡主從宮裡回來了,眼下正在院外,求見公子。” 魏玄知與褚晏澤神色不一,卻皆是轉眸看向褚之裕,就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