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
“是新來的吧。”
“看樣子還是支貴族商隊……”
“裝的吧,莽撞的勁倒是像漂流者。”
的確,在這漫長的湖灘邊,已經駐紮下了幾十支大大小小的商隊,但除了那些命賤的漂流者,此前還沒有一個人敢在水裡跋涉。
現在,這支規模已算是他們箇中翹楚的商隊突兀下水,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過,除了看戲的人外,也有的行商領隊動了心思。
——這般的商隊行事理應自有章法,或是尋到了什麼路徑。
要知道,他們有的人已經在這岸邊等候科技獵人引路,已經等了半個月之久,便是原先攜帶的補給乾糧都快要吃完了。
窪地瀉湖本就是計劃路徑中的補給點,如今既不能前進,又無力返回卡在中間……若是湖鎮的獵手再不來,恐怕他們就是頂著複雜的地形與汙水,也要蹚水泅渡了。
說來也奇怪。
窪地瀉湖的溼地面積雖廣,可大多數的水域並沒有連在一起,分散雜亂,這導致湖鎮的船舶無法持續航行,只有在靠近核心的區域才有平臺浮橋相連——這也是科技獵人不會頻繁固定外出接引的原因。
本質上他們只是在出任務的時候,被迫必須要往外走一趟,再順手給等待的商隊指出自己遊過的路而已。
但問題就在於。
近來,似乎已經很少見到有湖鎮獵手的隊伍出來執行任務了。
導致商隊積壓於此。
如今見到有貴族商隊搶先下水,他們雖不會馬上跟從,卻也樂見其成,謹慎觀望。
若是對方踏進毒池。
起碼也能排除一個錯誤答案。
“爺爺……我想吐。”一個肌黃骨瘦的小女孩,趴在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背上,有氣無力道。
話是這麼說著。
她止不住乾嘔了幾下,卻只是瀝出了幾滴清水。
“沒事,孩兒……憋住氣。”身下的老人心疼道,再盡力將小女孩舉高了幾分,讓她脫離出水面,“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行人,便是施察之前在岸上見到於水中跋涉的漂流者。
漂流者是這片大陸上很大的一個群體,他們並非剛剛失去家園的流民,也並非本就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也不是科技獵人、賞金獵人這樣有明確目標的冒險者……他們的生活方式,就是世世代代在大地上漂流,偶爾依附於一個據點、一個政權,但很快又四散而開。
因為,每個地方能持續的時間說不定還沒有自己的生命長。
哈姆特就曾經混跡其中。
像湯大銳這種眼光敏銳又運氣極佳,還能擁有自己一些小產業的漂流者,已經算是其中生活得最好的一批——即便如此,這位老闆也並不指望能將骸骨驛站的生意做上一輩子,而是能賺一季就是一季。
至於其他人。
生活更是困苦。
不像前來貿易的商隊,這些漂流者沒有積蓄,更是等待不得科技獵人的到來,只能自己泅水而渡。
老人一邊踩水、一邊奮力將孫女托出水面,但她的一雙小腳還是浸在了剛剛泛起的油汙中,裹著黑色的一層。
光是聞到那化工刺鼻的氣味。
便明白不是什麼好東西。
老人心中也是自責:他來往窪地瀉湖也是有許多年,然而畢竟年事已高,一時眼花難免失手,作為領隊竟是將一行人給帶入了這隱蔽的毒池之中。
這孫女也是苦命,他們漂流依附於窪地瀉湖,她的父親也是自己的兒子結識了當地的一位女漂流者,最後生下了她,而好景不長,兒子在骸骨荒原死於獸災之中,兒媳將孫女託付給自己時,脖子以下全部因為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