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什麼?”我和嫂子異口同聲的問。
“這是你們爸爸的意思。”柯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裡面的情況。嘆口氣,小心的解釋,“你們媽媽的車和前面的集裝箱車發生追尾,整個車都變形了。所以……”說到這裡他停下來,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媽~”我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哭起來,不顧一切的就要闖進去。柯雄使勁抓住我,大聲命令,“一諾,你要冷靜!”
“我怎麼能冷靜!躺在裡面的是我媽媽!早晨我還和她躺在一起,才過了幾個小時,你們就告訴我她出了車禍,生命垂危!還阻攔我進去見她!”我邊哭邊大聲叫著。
我被柯雄強行按在了牆邊的椅子上,他更大聲音的喊著,“所有人都很傷心!你能不能讓我們大家都不要再擔心你了,好嗎?”
“嗯!”我被震懾住,委屈的點點頭,轉身投入嫂子的懷抱,一起哭起來。
不一會兒,哥扶著爸爸默默的走出來,兩個人的眼圈都是紅的。
嫂子扶著我站起身,我哭的已經說不出話。嫂子急急地問,“媽怎麼樣了?”
哥沒說話,默默的哭了。爸爸看看我,傷心的小聲回答,“一諾,你媽媽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媽~!”忽然感覺胸悶異常,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三天後,才接到殯儀館的電話,在哥哥的陪伴下我和嫂子見到了媽媽。
媽媽緊閉雙眼,神態安詳的躺在白被單下。臉上塗了很厚的粉底,我猜想是為了遮蓋臉上的瘀傷。
“媽,我來看你了!”我輕聲對媽媽說話,試圖把她從沉睡中喚醒。我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盤旋著,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我小心的把手伸進白被單摸索著媽媽的手,所觸及的確是意外的冰冷。顫抖著拿出媽媽的左手,手背上的黑紫清晰可見。我的眼淚斷了線的滾落下來,心疼的問,“媽,你是不是很疼?!”話一出口已經泣不成聲。
哥哥見我如此傷心,快步走過來,拉我靠在他的懷中。拉著媽媽的左手,我哽咽著說,“媽媽,對不起!如果不是為了給我取回生日禮物,你也不會離開。對不起!我再也不過生日了!”
“一諾,這不怪你!”哥哥輕聲安慰我。
我哪裡還聽得進去半句,肆無忌憚的大哭著。哥哥被我感染的也小聲哭起來。
葬禮那日,我發著高燒,雙眼紅腫,嫂子費力的攙扶著我。
柯展鵬是當天上午直接從機場趕來的。一雙白淨的大手忽然伸過來,緊緊的握住我冰冷的手,我的心在那一刻感到了溫暖。
“一諾,保重身體!”這是那天他對我說的唯一一句話,我哽咽著微微點頭,始終沒有勇氣抬起頭看看他。
他趕第二天凌晨的班機回了英國。走前我們沒能再見面。
從葬禮那天開始我不再排斥這個家裡為我選定的丈夫,或者說,因為那雙溫暖而乾燥的雙手,我偷偷的喜歡上他了。
可事情總是這樣不如人意。我才剛剛接受了柯展鵬,就又不得不放棄他。
媽媽的七期過了才不久,爸爸和柯伯伯在家裡大吵了一架,從此兩人徹底絕交,情同陌路。即使在公開場合偶遇,也是無視對方的擦肩而過。
哥哥一家放棄了移民澳洲的計劃,留在了爸爸身邊。嫂子因為操勞過度,意外流產,再沒了懷孕的可能。痛定思痛,他們決定專心撫養已經三歲的兒子,我的侄子林康巖。
哥哥辭去了大學經濟系副教授的工作,進入自家的公司,專心幫忙打理生意。
面對這麼大的變故,我任性的放棄了美國的大學,固執的選擇了國內一所大學的飛機機師的專業。在瞭解了我的初衷後,家裡再沒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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