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紅塵姑娘,打擾了。”他倒是先施一禮,並且知趣地放下了那個娃娃。
我忍不住還是打了個哈欠,昨夜失眠,整整思前想後地考慮了很多事情,現在腦子還在發僵呢。
於是,懶懶走到廳內的圓桌旁,半爬半扶著坐下。
“姑娘睡得不好?”對方跟著我坐下,一雙興味的眼瞅著我。
沒錯,是含著興味的眼,而這莊裡只有一個人會有這種眼神!
“原來閣下也看出我是睡得不好,而不是在睡了一夜後還在賴床?”我挑起眉看著這個人,並忍住不去看那兩撇鬍子。
冷秋蟬哈哈一笑:“姑娘,在下知道是自己叨擾了,只是在下如果今天再不來的話,怕以後再難見著姑娘了,就算還能見到,那也是風馬年後了,請別再見怪!”
“喔?你要走了?”我努力用胳膊撐著身子不爬在桌上,一邊終於露出點笑容。
“哎——看來姑娘還是十分地歡迎在下能馬上離開的,只是姑娘,在下來得這山莊後,卻只見過姑娘一次,即使這些日子總和無豔兄在一起,也再沒見過姑娘一面,沒辦法,只能來親找姑娘了”
這個——
至從那日在梅無豔那裡無緣無故的臉紅心跳的不受控制後,我就躲著,儘量不去寫墨樓,也儘量不去撞到梅無豔,當然他也就跟著見不到我了。
倒是那荷一般的雲藍衣天天清晨能見著一兩面,他暫住的小樓離我的不遠,而且沒有太大的空地,他每日起來練劍便跑來這裡,有時我下樓去其他地方,會和他打個招呼。有時,我只窩在樓上吃早飯,遠遠從視窗看到過幾眼,並沒下去。
只是,如果不是有這兩個客人,我恐怕也不會這麼順利的有幾天沒見梅無豔了,他那瓶藥膏很管用,他讓我拿了回來,只兩日臉上便看不出什麼了,可見這藥也是難得的靈藥了。
嘆氣——
我在心裡暗歎,那日早晨在他給我擦了藥膏後,在他告訴我現在其實是農曆九月後,我幾乎是立刻地追問他:“無豔大哥,你說過要幫我找的人,找到了嗎?”
他是怎麼回答的?他沒有說話,只用一雙眼看著我,看得我,竟無法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我那時只是被他瞧著,竟覺得自己十分地不該問那句話,那句話似乎是在提醒他,我很著急,很著急地想要離開,似乎也在讓自己難過,而昨夜自己的心在一重又一重的重新設防後,已下定了一個決心。
“姑娘,哎——姑娘原來這般不喜歡在下,還枉得在下特意來向姑娘告別呢。”冷秋蟬看著我,也嘆氣,我是在心理嘆,他是在面上嘆。
而且,他的嘆氣是假意的,眼裡和臉上卻是笑嘻嘻。
“卟哧”一聲笑出來,收起惱怒,必竟這個人像是專來道別的,出於對我的尊重,我也該大度地給他個好臉色,於是,又把嘴角扯大些。
“姑娘不生氣了?”他的笑也加大,精光閃閃的眼睛滿是主意的樣子,撫著自己心愛的小鬍子,問我:“無塵姑娘,不知你會有十幾日甚至更長的時間會見不到無豔兄,會不會想想他呢?”
嗯?他怎麼突然說這話?
我一怔,他的話中之意——
“無豔大哥要出門?”我問,心裡奇怪。
“是啊,上次昌州一事一直未曾解決,這次我和藍衣來本是為了看看多年不見的他,沒想到他一直也在解決這樁子事,我們既然來了,也趕上了,就不能眼睜睜地瞧著吧,打算和他一起去昌州一趟。
我沉吟,而這個人一直在打量我的表情。
“你所說的昌州一事,是否就是那件讓無豔大哥不得不回到山莊的麻煩事?”如果是的話,那這件麻煩有這般久都沒被解決掉,可見很不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