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呢。”六郎走到他身旁。
公孫闢元抬眼瞅著他,再悄悄地以眼角餘光瞥著窩在亭子暖榻上頭的畢來銀。
她以為她是武后再世嗎?居然放任成群的面首將她團團圍住,讓他的心嫉妒得緊。
不,不是嫉妒,是惱怒得很。
一個女人沒個女人的樣子,要放肆也該回自己的院落,至少也要待在沒人瞧得見的地方,但她竟光明正大地在這亭子裡……若是隻有她一個人,他倒還覺得景色怡人、秀色如畫,然多了幾個礙眼的小白臉,他就覺得一肚子火,尤其是當他必須像個下人似的幹活時,他更是覺得不舒服到了極點。
她這根本是在整他,是不?
他不是絕頂聰明,但也絕對不蠢,不至於蠢到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
“瞧什麼?還不趕緊吃?”六郎見他把視線飄遠,立即伸手硬是將他的頭給轉了回來。
公孫闢元怒瞪著他,心裡的一股火燒得可旺了。
那一群長得清秀俊美的小白臉,全都教他厭惡,尤其這個傢伙更是教他厭惡到了極點,因為他老是黏在畢來銀的身邊,而且還黏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當面首可以當得這般不可一世的,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了。
倘若不是為了錢財,倘若不是已被逼到無路可退,他是絕對不會當她的面首的……唉,通常都是被逼到走投無路,才會選擇此道的,是不?
就像那些被賣入勾欄院的花娘一樣。
嗚嗚,想他以往在錢塘可是人人趨之若鶩的公孫大少,如今卻淪落到成為伺候女人的面首,不,說是下人還貼切一些。
罷了,為了得到她的錢財,就算她怎麼糟蹋他也無所謂,只要到了今兒個晚上,他就要讓她知道,他公孫闢元可不是會任人宰割的。
公孫闢元狠狠地咬了一口薯葉,原本是想要努力地將之吞下腹,可是這薯葉實在是……
“這是怎麼著?”畢來銀圓潤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他連忙把薯葉努力地咬碎,一點點,一點點努力地吞下腹去。“不過是用頓膳食,怎會費了這麼多時間?你該不會是想要偷懶吧?”
他抬眼哀怨地睞著她。“不敢。”嗚,他們吃山珍海味,他卻得要啃又老又難吃的薯葉,她會不會太偏心了點?
“待會兒你把這東苑好生整理一番,別忘了前院也要灑掃。”見他真的吞下薯葉,畢來銀只覺得更加疑惑。
那薯葉可是她特地差廚子為他準備的,目的只是為了要讓他知難而退,為何他非但沒動怒,反而還真的吞下那些難以嚥下的薯葉?
難道他是個被錢財逼得走投無路的破落戶?
雖說他的穿著打扮皆是大戶少爺的行頭,但在這世代裡,要敗壞祖上累積下來的家產,倒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或許真是這麼一回事……
“掌櫃的,為何這差事會要我去做?這應該是下人做的,不是嗎?”他惱歸惱,但在她面前,還是極其可能地扮溫馴。
“可不是?”她笑得極媚,寓意深遠地道。
嗄?他愣愣地看著她,她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他是下人?她會不會欺人太甚了?他以往再怎麼狂,也沒這般欺人過,她不過是個女人,居然膽敢比男人還要狂妄、還要放肆?
“去幹活吧,明兒個上花舫,還有許多事要忙呢。”她說完,立刻拂袖而去。
公孫闢元愣在原地看著她領著一群仰她鼻息而生的小白臉揚長而去,再緩緩地歛眼瞅著自己手上的薯葉。
居然這般糟蹋他!她最好求神拜佛,希冀她永遠都不會為他動情,要不然的話,他絕對會讓她知道受盡欺凌是怎生的滋味!
既累又丟臉。
若不是為了爭一口氣,他真想直接從花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