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突然覺得,我們一定還有緣再見的。”
小鎮上的客棧並不大,這時住滿了被風雪所阻的旅客,顯得分外擁擠和喧鬧。
李夕瑤皺了皺眉,她並不喜歡熱鬧,甚至,有少許厭惡。在一段時間內,她甚至連別人的觸碰都無法忍受,雖然經過這十六年的朝夕相處,現在的她已習慣了與李尋歡和那虯髯大漢的接觸。但在這種環境中,還是會令她感覺到不舒服。
李尋歡望著她微微蒼白的面色,擔憂地蹙起了眉,道:“這種天氣,這種地方,沒辦法找到更好的客棧了。”
李夕瑤淡淡一笑,道:“不要緊。”
那虯髯大漢走了進來,站在他身後,道:“南面的上房已經打掃乾淨,少爺小姐隨時可以休息。”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又道:“金獅鏢局也有人住在這客棧裡,像是剛從關外押鏢回來。”
李尋歡彷彿終於有了一點興趣,道:“想不到在此地竟然能遇見老朋友……押鏢的人是誰?”
虯髯大漢道:“是‘急風劍’諸葛雷。”
李尋歡不禁失笑,道:“看來‘金獅’李迪確實是老了,恐怕已經金盆洗手了罷?關外之路,頗為兇險,憑諸葛雷的本事,居然能保得鏢不失,倒也是奇事。”
他轉頭向那虯髯大漢道:“叫小二將飯菜送到房中,我們在房中進食。”口中說著,眼睛卻一直盯著前面那掩著棉布簾子的門,彷彿在等待什麼似的。
李夕瑤微笑道:“不必了,就在這裡就好……中原不比關外,這種環境,我遲早要習慣的。”
她淡淡笑了笑,道:“而且,你不是還在等人麼?”
李尋歡輕輕嘆了口氣,道:“你當初不該跟我離開,如今,也不該跟我一起回來。”
李夕瑤淡淡道:“自我出生至今,我還沒有後悔過自己的決定。”
李尋歡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三人在角落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飯菜很豐盛,李夕瑤卻沒什麼胃口,輕輕咳嗽了幾聲,面容更加地蒼白了。
彷彿受了感染一般,李尋歡也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然後,他就看到三個人從後面的一道門走進了這飯鋪。
這三個人說話的聲音都很大,胸膛都挺得很高,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就是“金獅鏢局”的鏢頭。如果有可能,他們甚至想將那鏢旗插在頭上。
李尋歡認得其中那紫紅臉的胖子就是“急風劍”,但他卻似並不願意讓對方認出自己,便又低下了頭,去雕刻手中的松木。
諸葛雷的眼光一轉,卻停在了李夕瑤臉上,對自己的同伴笑道:“那姑娘長得那般標緻,卻配給這樣一個癆病鬼,著實是可惜。”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李尋歡三人聽見。
那虯髯大漢面色一沉,便要上前,卻被李尋歡阻止了。
另一名鏢師嬉笑道:“那倒也不見得,這姑娘雖然漂亮,身體卻也似乎差得很。多半是這二人每日……”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幾不可聞,接著三人一同大笑起來。
李夕瑤看似面色冷淡,握著茶杯的手,卻已在微微顫抖。
李尋歡緊緊皺起了眉,輕輕握住了李夕瑤的手,他雖不願透露身份,也並不在乎眾人詬病,但那些人的話中既然涉及到了李夕瑤,他便不能再裝聾作啞下去。
那虯髯大漢見李尋歡不再阻止,重重一哼,剛要上前。只見那厚厚的棉布簾子突然被風捲起。
兩道人影飄了進來……他們的身法竟似比雪花更加輕盈。
但他們的容貌打扮,卻著實令人不敢恭維。兩人都披著鮮紅色的披風,面頰枯瘦蒼白,但目光卻狠毒而銳利。
這兩人的容貌極為相似,只不過左面的人臉色蒼白,右面的人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