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此時的心情悠閒得如浮雲,似琴聲。
“李遊騎,有一位名叫高適計程車子來訪,聽說他來了好幾次,這是他行卷的詩稿。”羽林親衛高仙虎進來稟道。
找我行卷,高適,李巖唸叨著這個名字,悚然一驚:“可是從河朔來的?”
高仙虎是高墨達之子,察言觀色的本領也有他父親的幾分:“看他言語打扮,應該是從北地來的。”
李巖開啟詩稿閱讀,不覺讀出聲來:“大笑向文士,一經何足窮!”
就是他,自己剽竊的詩詞,那《燕歌行》正主兒來了,李巖提心吊膽地把全部詩歌看完,謝天謝地,還沒有那《燕歌行》。
“有朋自遠方來,叫廚房備些酒菜,我與高兄喝幾杯。”李巖來了勁,終於有個大詩人來府上拜訪自己,下一個會不會是寫詩殺人的李太白?
高適少時孤貧,一直懷才不遇,晚來才顯達,做到了禮部尚書。
永穆公主善解人意,站起來道:“坐久了,也乏,騰空,眉兒,陪我到庭院裡走走。”
眾女應了一聲,扶著永穆公主繞著湖岸緩行。
高仙虎領著一位白衣青年士子大步而來,到了近前,白衣青年士子不卑不亢,拱手施禮:“景州高適見過李遊騎!”
李巖見他面色微黑,五官卻生得端正,眉目軒朗,一身白麻衣雖有些舊,卻漿洗得乾淨,舉手投足,自有一股豪邁灑脫。
“高兄的詩,雄渾古樸,質樸有力,直抒胸臆,讀起來讓人感覺到酣暢淋漓,痛快!”李巖朗聲笑道。
“哪裡,李遊騎那《燕歌行》才當得起此語,每每吟起這詩,那些詩句就像是我自己想抒的,高適與李遊騎神交已久。哈哈……”高適也爆出一陣爽朗的大笑。
酒菜很快就上來,李巖與高適分案而食,舉杯飲酒,仰脖就幹,李巖暗中叫苦,我不善飲酒,高適哪是什麼溫爾文雅讀書士子,分明是個燕趙遊俠兒。
“高兄向我行卷?是想考進士科,我可以向恩師蘇禮部舉薦你,不過你的詩風與中書令張說相近,可能他會更欣賞你。”李巖想探探高適的想法,他來長安已有段時間,應該知道我被張說一黨彈劾的事。
高適一愣,這話藏著什麼意思?
李遊騎自顧自地品酒夾菜,似乎沒注意自己,高適認真道:“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我還不想蹉跎半生,我曾經漫遊燕趙,騎射刀法都還過得去,想報考羽林武學,為國守土開疆。”
“羽林武學需吃得苦,耐得勞,高兄受得了嗎?”李巖又問了一句。
“實不相瞞李遊騎,我雖然出身景州高氏,但少時孤貧,全賴族中救濟,什麼樣的苦也吃過。”高適站了起來,拱手答道,眉目透出一股堅毅之色。
“好,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你既然有此志向,我就舉薦高兄入羽林武學。”李巖大聲讚道,舉起酒杯,又與高適幹了一杯。
“仙虎,你來陪高兄喝兩杯,我去寫封薦書。”李巖有些醉意,被一名俏麗溫柔的新羅婢女扶著,踉蹌而去,轉過迴廊,李巖站穩了,對那名新羅婢女道:“你去試試那位客人酒後的品德,到書房來稟報我。”
那名新羅婢女有些不情願,可架不住李巖逼視的目光。
李巖快步走向書房,慢慢悠悠寫了封薦書,品了會茶,等到那個新羅婢女喜孜孜來報:“李遊騎,在你走後,那名客人細品淺酌,並未酒後亂性,對婢子動手動腳。”
“你要是喜歡他的話,可以隨他一起離開學士府,我還送你一筆嫁妝,怎樣?”李巖故意調戲她。
“不,我不要!”卻見那新羅婢女慌忙擺著手,態度堅定。
回到築山庭側的觀月臺,李巖將薦書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