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絕師太說了一半的話頓時停住了,她望向那個小丫頭,過了一會才說道:“帶她進來。”
紀曉芙顯然沒想到張松溪和殷梨亭也在這裡,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慘白,她走了進來朝著滅絕師太跪了下去:“徒兒不肖,回來領罰。”便把頭叩了下去。磕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那聲音在安靜的大廳的卻是十分的清晰。但紀曉芙的這一舉動,卻沒有讓滅絕師太的臉色有一絲一毫的舒緩,她仍舊的面色冷然,甚至比剛才還要冷了兩分。
滅絕師太這邊神色冷然。但是殷梨亭卻是露出了極心疼的表情,他下意識的想過去把紀曉芙扶起來。卻被張松溪一把拉住。沒讓他過去。武當七俠裡面,張松溪最為足智多謀,論察言觀色比殷梨亭不知道強多少倍。幾日之前,他們和滅絕師太談起紀曉芙的事情時,張松溪就隱隱覺得滅絕師太神色有異,今日見了紀曉芙。心中更是確定。以他來看,目前的情況,倒像是紀曉芙犯了什麼大錯,不過他的這個猜測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不算是錯的。
滅絕師太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隨後就對張松溪和殷梨亭說道:“讓武當的張四俠和殷六俠見笑了,我這孽徒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今日正好把此事了了。”她說完之後,便對著其他諸位弟子吩咐道:“除了煜兒、曉芙,其他人都先退下吧。”
靜玄和幾個師妹相互對視了一下,便全部退出了大廳。其實她們對紀曉芙的事情也有諸多猜測,只是滅絕師太和劉煜對此事三緘其口,所以眾人也都只是猜測而已。
滅絕師太重重的撥出一口氣,對著紀曉芙吩咐:“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說吧。*”
紀曉芙望了一眼殷梨亭和張松溪,眼裡露出倉皇之色,幾番啟唇張口,都只發出一些支離破碎的音節:“我……我……師父……”
滅絕師太拍了一下桌子,發出一聲脆響,呵斥道:“你不說,還要我替你說嗎?”
紀曉芙閉了閉眼睛,兩行眼淚便落了下來,她再睜眼時,卻目露決然,似乎下定決心一般。紀曉芙開口說話,聲音仍然帶著一絲顫抖:“師父派我和大師兄下山查訪近年江湖上的大案慘案,弟子不敢有絲毫懈怠,一路北行,沿途查訪。後來行到大樹堡時,在道上遇到一個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約莫有四十來歲年紀。弟子走到那裡,他便跟到那裡,弟子投客店,他也投客店,弟子打尖,他也打尖。弟子初時不去理他,後來實在瞧不過眼,便出言斥責。那人說話瘋瘋癲癲,弟子忍耐不住,便出劍刺他。這人身上也沒兵刃,那知武功卻是絕高,三招兩式,便將我手中長劍奪了過去。我心中驚慌,連忙逃走,那白衣男子也不追來,第二天早晨,我從店房中醒來,見我長劍無端端放在我的枕邊。我自然是大吃一驚,出得客店時,只見那人又跟上我了。我想跟他動武是沒用的了,只有跟他好言相懇,說道咱們非親非故,素不相識,何況男女有別,你老是跟著我有何用意,我又說我的武功雖不及你,但我峨嵋派可並不是好惹的。”小心翼翼的看了滅絕師太一眼紀曉芙續道:“那人笑了笑,說道:‘一個人的武功分了派別,已自落了下乘。姑娘若是跟著我去,包你一新耳目,教你得知武學中別有天地。’”
滅絕師太冷笑一聲:“他自然是不把我們峨眉的功夫放在眼裡。”
紀曉芙聽滅絕師太的話,臉色更加慘白,一時停了下來。
殷梨亭聽到紀曉芙所說,雖然心中生了不好的預感,可他見紀曉芙這個樣子,卻仍然十分心疼憐惜,便向滅絕師太求情:“師太,不如讓紀姑娘站起來說吧。”他瞧著她消瘦可憐成這個樣子,心中實在不忍。
滅絕師太看了殷梨亭一眼,便說道:“殷六俠叫你站著,你便站起來說吧。”
紀曉芙聽到滅絕師太的吩咐,心中倍感複雜的看了殷梨亭一眼,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