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具備一種體恤他人的罕見才能。兩年以前,他那幫好友在卡拉布里亞被人出賣了,並像屠殺野狼一樣被槍殺了。也許就是她那種堅定的信念才把他從絕望之中挽救出來。
在星期天的早晨,有時他會進來“談談正事”。這個說法代表了與瑪志尼黨的實際工作有關的一切事情,他們都是積極忠誠的黨員。那時她就變成一個截然不同的人:敏銳,冷靜,思維縝密,一絲不苟,完全是置之度外。那些僅僅看到她從事政治工作的人把她看成是一位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革命黨人,可靠、勇敢,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一位難得的黨員。“她天生就是一位革命黨人,頂得上我們十幾個人。別的她什麼也不是。”加利曾經這麼評價她。馬爾蒂尼所認識的“瓊瑪夫人”,別人是很難理解的。
“呃,你們那位‘新來的諷刺作家’是什麼模樣?”她在開啟食品櫃時回過頭來問道。“你瞧,塞薩雷,這是給你的麥芽糖和蜜餞當歸。我只是順便說一句,我就納悶為什麼幹革命的男人都那麼喜歡吃糖。”
“其他的男人也喜歡吃糖,只是他們覺得承認這一點有失尊嚴。那位新來的諷刺作家嗎?噢,他是那種會讓尋常的女人著迷的人,你不會喜歡他的。他這個人尤其擅長講出刻薄的話來,裝出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滿世界遊蕩,後面還緊跟著一位跳芭蕾舞的漂亮姑娘。”
“真有一位跳芭蕾舞姑娘嗎?你不是因為生氣,也想模仿刻薄的話吧?”
“我的天啊!不。確實有個跳芭蕾舞的姑娘。有人喜歡潑辣大方的美女,對於他們來說,她長得確實相當出眾。可我卻不喜歡。她是個匈牙利吉卜賽人,或者是諸如此類的一個人吧。裡卡爾多是這麼說的。來自加利西亞的某個外省劇院。他顯得非常坦然,總是把她介紹給別人,好像是他的一個未出嫁的小姑。”
“嗨,如果是他們她從家裡帶出來的,那麼這樣才叫公平嘛。”
“你可以這麼看,親愛的夫人,但是社會上可並不這麼看。我想,在他把她介紹給別人時,大多數人會感到心裡不痛快的,他們知道她是他的情婦。”
“除非他告訴了他們,否則他們怎麼能知道呢?”
“事情明擺著,你見了她以後就明白了。可我還是認為他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竟會把她帶到格拉西尼的家中。”
“他們不會接待她的。格拉西尼夫人這樣的人不會做出違背禮俗的事件。但是我想了解的是作為諷刺作家的裡瓦雷茲,而不是這個人本身。法布里齊告訴我,他在接到信以後表示同意過來,並且開展對耶穌會派教士的鬥爭。我聽到的就是這些情況。這個星期工作太多,忙得不可開交。”
“我不知道我能告訴你多少情況。在錢的問題上似乎沒有什麼困難,我們原先還擔心這一點呢。他很有錢,看來是這麼回事。他願意不計報酬地工作。”
“那麼他有一筆私人財產了?”
“他顯然是有的,儘管似乎有些奇怪——那天晚上在法布里齊家裡,你聽到過杜普雷茲探險隊發現他時他的境況。但是他持有巴西某個礦山的股票,而且身為一名專欄作家,他在巴黎、維也納和倫敦都是非常成功的。他看來能夠熟練地運用十幾種語言,就是在這裡也無法阻止他跟別處的報紙聯絡。抨擊耶穌會教士不會佔用他的所有時間。”
“那當然。該動身了,塞薩雷。對了,我還是戴上玫瑰吧。等我一下。”
她跑上樓去,回來的時候已在裙子的前襟別上了玫瑰,頭上還圍著一條鑲有西班牙式黑邊的長圍巾。馬爾蒂尼打量著她,像個藝術家似的表示讚許。
“你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女王,我親愛的女士,就像是那位偉大而聰明的示巴女王。”
“這話說得也太不客氣了!”她笑著反駁道,“你可知道讓我打扮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