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的情緒一旦平復,我看到自己斜靠在他的肩上。真是天知道!小時候這麼親密我都沒有靠過他的肩膀。我坐起,抱著小豹子:“你怎麼會來地?”
齊說:“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麼?”
我想起,說:“你帶著它走罷,別過來了。”
“今天,我可以帶著它走。不過。我肯定會過來的。”
“齊,我和過去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和你……”狠狠心。“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他窒了一窒,他不是今天才知道我夠狠。
我沉下頭。等待著他的大怒與拂袖而去。
他不是去病。他是齊,永遠永遠會對我微笑的齊。過了半晌。他露出一個豁達的笑容:“我知道。”
那笑容令我悽苦地痛。我低頭逗玩那小豹子,一時開不了口再趕他。這一生欠他太多,而且我一分一厘都無法償清。如果……小姐……小姐活著,或許……
我拿什麼還他?用小姐的身子麼?時間這麼久了,這已經是我自己的身子了。
小黑豹嘴裡不知道咬了什麼,我在它的牙齒邊輕輕摳了一摳。
一塊溫潤的小玉石滑落在我地手心。
這是一塊羊脂一般滋潤的白玉,雕刻成了一個六瓣雪花的模樣,雕工細膩剔透,那六片雪瓣如同隨時會化開一般,輕輕停留在我地掌心。
我知道這是齊刻的,我們曾經花了許許多多地時間,一起看過雪花。古代人沒有顯微鏡,他們幾乎沒有注意過雪花到底是什麼形狀地。
我握著這片雪花……
“小彎,你別哭了,”他要從我手心裡拿走那朵雪花,我不讓,捏緊了手心。他看掰不開我的手指,有些著急,“你別哭啊,他說你一哭就吐血。”
“你和他……見過面嗎?”
“見過。”齊毫不忌諱。
可是去病卻似乎很忌諱他,他刻意讓所有人不提起這個和我一起在月氏大帳前制服右騎千王將地“白月使”,他刻意選派信任的人將我“保護”起來……
“你快回去吧。”我滿臉淚痕,推著他的肩膀讓他站起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麼誰該來?霍去病嗎?”齊終於露出一點點深深掩藏的忿然之色。
我點頭:“這本來就是他的氈包,他商量完事情就會過來的。”我壓抑住聲音:“你走!”齊依然保持不動,雙眸安靜地讓我發慌。
我害怕看見他的眼睛,湧起一股蠻力,跪行在地上推他:“你再在這裡我就叫了!”
齊輕輕一用力,就把我的手從他的肩膀上拿開,一把握在他自己的手心中:“等你好一些,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嘶啞著嗓子,“走!”我低頭用足全力推他:“走啊!”我推了一個空,齊帶著豹子已經從我眼前消失了。
我拉著白樺木做成的氈包門柱慢慢站起來,如同一隻無路可走的困獸一般在原地晃了兩圈。
我不知道那天我失去知覺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我知道他們兩人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感到害怕和擔心,卻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擔心什麼。我轉過頭。一頭扎進了那柔軟的羊毛氆毯,用所有能夠拿到的東西將自己深深掩埋進去。
等到氣略微順過來一些,我從羊毛墊上爬起來。將床鋪重新整理好,等一會兒去病會回來睡覺。看到一團糟他會不喜歡的。
我的手上感到又溼又粘,我不明所以地攤開手掌,不知何時,玉石雪花地花瓣深深地刺入了我的掌心,蒼白的手掌上。那一片鮮血如一朵含淚啼血地紅蓮。玉石中間,一個小小的糾紋上,因染血而變成了一道細若遊絲地紅褐色紋路,彷彿是一條細細的血絲。
我連忙來到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