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治傷。
我走到去病的面前,手伸入了他的懷中。他知道我要幹什麼似的一把貼著衣甲按住我地手。我說:“給我。”他沒有搖頭。更沒有點頭,垂下睫毛看了我一會兒。搖頭:“你現在不能用力氣。萬一有什麼事情躲都躲不開。”
我仰著頭,目光堅決:“給我。”去病盯著我的眼睛將手讓開。我從他懷裡掏出他常備的傷藥,回頭對眾人說道:“你們都不要過來!”
我重新慢慢地接近赤姆,赤姆充滿敵意地抬起頭看著我,小黑豹立刻輕輕舔著它的鼻子,讓它安靜下來。
我對著赤姆微笑,我記得在戈壁上它見到我的時候,確實沒有傷害我的意思。我輕輕蹲下來……赤姆低吼一聲,身體聳動起來了。去病渾身震動,卻用手攔住身後正要上來幫助我的簡揚。
“你們。你們都,”我邊用眼睛盯著赤姆,邊說,“退後一舍。”人太多,火太旺,赤姆的戒備心理不可能得到放鬆。
齊說:“你們都走,我留下就可以了。”
“你?”去病很不滿,“要留也是我留。”
“你手臂上有傷,赤姆會被血味激怒的。”齊點中去病地要害。
去病沉悶了一會兒,遠遠望著我:“你給我把她帶回來,傷了哪裡,我砍你十刀!”
齊冷笑:“你不必對我擺狠話,誰留下來會比較有用,我們兩個自己都很清楚。”
兩個人針鋒相對,話語中又幹上了。我站在離赤姆十來米的地方:“你們快些,赤姆沒有多少耐心。”大隊人馬開始緩緩向後退去,只有齊留在了原地。
黑色的大豹子趴在地上,雖然傷重卻威勢不減半分。我重新蹲下來,它似乎接受了我這個動作,望著我沒有再表現怒火。小黑豹輕輕來到我身邊,我撫摸著它地頭,從懷裡掏出傷藥……
“嗷!”赤姆的吼叫將我地衣衫震得搏搏飛揚起來,長髮翻揚得如風中絲柳。唯有我地眼睛依然鎮定,脈脈如雲地看著它。
小豹子任我將傷藥撒在它的身上,傷藥遇上傷口,與血發生作用,疼痛讓小豹子發出嗚咽地聲音。我輕輕拍拍它,告訴它一會兒就好了。小豹子身上不再流血了,我帶著它走向赤姆。我不知道它能不能承受上藥所帶來的那一點痛苦。
可是,再不治療,它會失血而死的。
小豹子跑到赤姆身邊,不斷舔著它的鼻子,我也蹲在了赤姆身邊,用手慢慢接近它。手按上了那厚密柔軟的豹皮,赤姆一陣顫動,終於沒有反抗。我低低地說:“給你拔箭,不要怕疼……給你敷藥……你會好的……”看著漸漸恢復元氣的赤姆帶著小豹子銜尾而去,我終於放鬆了下來。站在風中,長草在腳邊盤旋翩然而生姿,一抹清新純美的笑容從唇邊自然綻開。
注目半晌,我才如夢方醒一般回過身,撞在一人身上。
我過於專注,忘了身邊尚有人在,訝然抬頭,看清是齊的面容。
我倒退半步,勉強笑道:“齊,你看,”我的聲音帶起了顫抖,“……沒事情……了……”
曠野之風如同剛恢復了意識一般掠得急促而紛繁。齊滿身飄蕩如旗幡亂動,卻不如他藍眸中的浪潮湧動。
他的手忽然搭上了我的手臂,我正要掙脫,忽然想起自己不能濫用氣力,眼睜睜看著他將我凌空帶起,向黑水城中去了。
第五十三章 為君徐唱木蘭舟
“喂!”
戰馬的威武鈴兒在風中零零噹噹。霍去病轉過身看我:“什麼喂不喂的,不會叫我名字嗎?”
我從一匹馬身上跳下來,來到他的面前,他問:“怎麼弄到現在?”
“幹嗎要告訴你?”
“當然要問清楚。我到黑水城外的時候,你們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