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輕狂了,去換身衣裳罷!”
荼蘼笑著應了,季竣廷便快步的往外頭去了。荼蘼病後乏力,便叫了明秀過來扶她,進了屋子,重又梳了頭,換了一身衣裳,便自在外屋候著盧修文過來。
過了約莫頓飯工夫,她才聽得外頭傳來季竣廷帶笑的聲音:“盧師傅可不曉得,那丫頭自打落水之後,愈發的嬌蠻任性,適才還叫丫鬟抬了軟椅在花架下頭玩了好一會子!”
荼蘼忙示意明秀來扶自己一把,起身走至門口,開了房門,瞪了季竣廷一眼,微嗔道:“好呀!二哥又在說我壞話!今兒可不是被我逮個正著!”
正文 43 辭行(2)
盧修文微笑的看了荼蘼一眼:“你這丫頭氣色倒還不錯。看來這脈我也不必把了!”
荼蘼笑道:“我固知師傅此來不是為了把脈,便索性為師傅省些事兒了。”盧修文聞言不覺失笑搖頭,荼蘼便又問道:“師傅可要進屋坐坐!”
盧修文擺手道:“不必,我看你這院子裡,這一排的花架倒是清雅趣致,我們便在外頭坐上片刻,我說幾句話,便也該走了!”
荼蘼點頭應著,明秀便扶了她,仍在花架下頭坐了。花架正下方,原就有一方石桌,四張石凳,天氣雖已暖和,但明秀惦著荼蘼病後體弱,仍為她墊上了灰鼠軟墊。
過不一時,慧芝便送了茶來。盧修文揭了盞蓋喝了一口茶,心中正自想著該如何開口,一陣風來,小巧而潔白的荼蘼花瓣便漫天的灑了下來,更有幾片甚至落在了茶盅內。那花瓣原有香氣,被盞內熱氣一燻。再襯上茶香,那味道便愈覺清幽。
盧修文不覺脫口讚道:“好花!”便自舉杯又喝了一口。
荼蘼在一邊笑道:“師傅覺得這花好,我卻更愛廬山後院的那一架葡萄呢!”
盧修文哈哈一笑,隨口道:“前些日子,寶環使人送了信來,說是去年你走時,很捨不得那一架葡萄,她便趕在入春時,令人送了幾根枝條來,只是離著遠,也不知能活不能!嗯,算算時間,這兩日也就該到了!”
荼蘼微怔,不禁嘆了一聲:“倒要多謝寶環姐姐了!”
盧修文沒有介面,又喝一口茶後,這才問道:“荼蘼,你這是不打算去南淵島了?”他說著,便對一邊侍立的明秀揮了揮手,明秀會意,便即退了下去。
荼蘼閉口不答,坐在一邊的季竣廷忽而聽到南淵島三字,卻是吃了一驚,只拿了眼去打量盧修文。盧修文平和道:“實不相瞞,我當年與妙妃也有些交情。你素來聰明,想來也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如今雖有賜婚口諭,但花些心思,也未必不能從中動些手腳……”
他也並不在意季竣廷便在一旁。只徑自的將話說了出來。荼蘼深深的看了盧修文一眼,從盧修文這幾句話中,她聽得出來,盧修文與妙妃的關係絕非有些交情那般簡單,否則他又怎肯甘冒欺君之罪,作出這等事來。季竣廷張口欲言又止,半晌別開頭去,只作不曾聽見。
許久,荼蘼平緩的搖了搖頭:“多謝師傅,只是……不必了!”
盧修文凝視荼蘼許久,才嘆了口氣。他自己也知,此事風險頗大,若不被人揭出,那也還罷了,若是不慎洩漏,只這一個欺君之罪,卻是足以讓季氏全家死無葬身之地。此刻見荼蘼搖頭拒絕,他心中也真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悵然心疼。
“林垣馳,其實也不錯!”半晌,他才緩緩的吐出這幾個字。
荼蘼垂眸不語。林垣馳自然是好的,他若不好,自己從前又怎會那般歡天喜地的嫁給他:“師傅打算在南淵島待多久?”她岔開話題,徐徐問道。
盧修文略一猶豫,答道:“我原先有意定居南淵島,如今……再看看罷!”他一生無兒無女,對荼蘼當真是視若親女,原想著荼蘼若是嫁去南淵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