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邵武知道有事,著急地問:“司令員,什麼事你說啊?”
陳中看一眼廖邵武,欲言又止。
廖邵武心下一陣慌亂,驚疑地問:“司令員?發生什麼事了?”
陳中眼圈紅了:“才得到的訊息,柳春秀營長在河南強度黃河戰鬥中犧牲了!”
廖邵武頓時一愣!
陳中悲傷地說:“春秀是個好同志,我還是你們的介紹人,我也很難過。”
廖邵武一屁股坐到大堤上,失神地梗嚥著:“她,她——她還懷著孩子呢……”
煙波浩淼的淮河兩岸,護堤的柳林如煙,天外的朝陽如火。
劉鄧大軍縱隊司令陳中和師長廖邵武,憂心忡忡站在淮河北岸大堤上。
劉鄧大軍在魯西南戰場取得大勝後,遵照中央軍委指示,揮師南下大別山。在國軍前堵後追四面圍剿下,於八月初突破重圍,來到安徽與河南交界處淮河岸邊。
前有大河,後有追兵,沿淮數百里船隻,不是被國民黨當局有意弄走弄壞,就是船民怕事,逃避遠去。他們十多萬大軍只徵集到二十幾只小船,面對又寬又深的淮河,陳中、廖邵武一籌莫展。
陳中嘆道:“國民黨幾十萬大軍,一次又一次的前堵後追沒難住我們,可現在這小小的淮河卻把我們堵住了。”
廖邵武說:“是啊,經過長途行軍,一路的遭遇戰、攻堅戰,打得是人困馬乏,彈盡糧絕!司令員,我們再也打不起了啊。”
陳中說:“是,我們已經沒有背水一戰的力量了,眼前就一條路,過河。你下午叫人弄點竹竿,明天早晨我們就去測量水位,準備木材架浮橋吧。”
渡口旁邊有一座小學校,現在是解放軍劉鄧大軍廖邵武師師部臨時醫院。
在教室改裝的簡易手術室內,沈儀淑身穿軍裝,圍著白大褂在給傷員小宋大腿消毒。
沈儀淑七月初偷偷離家,從合肥到淮南,與廖邵武派來的聯絡員在七月中旬一起來到淮北,他們在渦陽與蒙城交界處順利找到自己的部隊。
劉鄧大軍正缺專業醫務人員,沈儀淑報到後直接被分配到縱隊總醫院工作。廖邵武師在進軍穎上縣時,有不少戰士受傷,師醫院人手不夠,沈儀淑被總醫院臨時派來支援工作。
沈儀淑給醫療器具消好毒,正準備做手術,護士卻把她拉到外面,悄悄對她說,沒麻藥了!
沈儀淑一聽,急了:“啊!那怎麼辦?你必須給我弄到麻藥!”
廖邵武剛好走過來。
護士為難地對她說:“我只能請藥劑找管後勤的同志到別的醫院去問問,看看能不能先借點。”
沈儀淑說:“我不管你到哪去弄,我只要你抓緊把麻藥弄來!”
“是”護士急急忙忙走了。
廖邵武問沈儀淑:“醫生,什麼事?”
沈儀淑焦急地說:“有個傷員體內有彈片,要開刀。天氣這麼熱,傷口一旦感染,就麻煩了。可關鍵時候沒麻藥了,真急人。”
“啊!”廖邵武一愣,問:“能不能想辦法,用別的東西代替麻藥?”
沈儀淑白了廖邵武一眼:“說得真輕巧!同志,你想個辦法給我看看?”
廖邵武尷尬地笑笑:“你當醫生的都沒辦法,我哪有什麼辦法?”
沈儀淑見廖邵武是個近四十歲的老同志,又穿著四個口袋的幹部服,就問:“同志,你是什麼單位的?”
廖邵武說:“我是師部的。”
沈儀淑聽他口音好像是六安附近人,而劉鄧大軍幹部戰士大都是北方人,一問,他們果然是老鄉,他是大別山人。
在戰爭離亂中能遇見鄉親,他們都十分高興,倍感親切。
廖邵武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