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小子又跑了來,仍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看來是又一個麻煩已進門了!
心裡雖是這麼想,段樸青可不敢輕易得罪這個笑起來看似家畜無害,狠起來便舉手殺人的不良少年。
“寒冰公子不必多禮!你方才敲響外面的鳴冤鼓,可是有何冤情要向本官申訴?”
寒冰的星眸眨了眨,狡黠地一笑,道:“回府尹大人,在下今日可不是來鳴冤的,而是來投案的!”
“哦?”
段樸青細長的眼睛不由微微一眯,心想,無論是鳴冤還是投案,反正最終倒黴的那個人,都絕不會是你這奸狡的壞小子!
一邊腹誹,他一邊又開口問道:“只不知公子所投的是哪一樁案子呢?”
寒冰忽然神秘地一笑,先是有些得意地看了看那些站在兩旁,同時也都在豎著耳朵聽他說話的衙役們,然後才故意壓低聲音問了一句:“大人可知,前夜濟世寺中發生了一樁兇案?”
一聽到“兇案”兩字,段樸青的心便突地一跳。
只因這十幾日來,他已不知聽到過多少次這個極為刺耳的詞了。
而每一次聽到這個詞,他都會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總擔心下一件兇案的受害者,便要輪到他段樸青的頭上了!
細一回想起來,這一切不祥之兆,皆是在遠芳閣的那場武比之後才出現的。
一想起那個遠芳閣,他這位府尹大人便氣不打一處來。
明明不過就是一個花錢買笑的風月場所,卻偏要裝什麼武林泰斗,硬是搞出一場不倫不類的武比。
他這位京兆府尹本來有心不批准那場鬧劇,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他又根本說了不算。
結果倒好,竟鬧出了那麼大的一件禍事!
那位堂堂的禁軍大統領趙展,居然被寒冰這個浪蕩公子不知怎麼就給弄死了。
好在他這位見慣世面的京兆府尹腦筋轉得極快,剛一得到訊息,便馬上命人將那些當時守在遠芳閣外面的京兆府差役們,全都給叫了回來。
在沒有真正弄清楚一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決不可輕易捲入其中。
這便是段樸青混跡官場這麼些年以來,所悟出的一個最為寶貴的經驗。
這次武比,從表面上看,似乎是鄭庸奉了皇上的旨意,要讓趙展置寒冰於死地。
然而,在得到了一個看似與之無關的訊息以後,段樸青對這件事便有了另一種不同的看法。
天香教的人竟然偷偷混入了京城,而且還被人安排在忠義盟的一處暗樁悅來客棧之中。
天香教的背後是濟王,而忠義盟的背後又是鄭庸,那麼濟王與鄭庸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濟王的人恰在此時於京城中出現,這絕對不可能是皇上的意思。而且極有可能的是,皇上對此根本就毫不知情。
鄭庸,他到底想做些什麼?
這場武比的目的,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殺死寒冰這麼簡單嗎?
不,無論是濟王,還是鄭庸,都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來歷可疑的浪蕩公子,如此地費盡心機。
他們真正想對付的那個人,應該是冷衣清。
而他們所做的這一切,恐怕只有一個目的皇位。
趙展既然代表了濟王一方,那麼寒冰就應該屬於太子的陣營。
這兩者相爭,結局如何還無法預料,但過程想必會異常慘烈。
他段樸青只想平平安安地再多做幾年京兆府尹,故而並沒有那種強烈的從龍之心,更不想為此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也給賠進去。
事實證明,他沒有讓京兆府捲入武比之後的那場紛爭,絕對是一個明智之舉!
趙展被殺之後,當時在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