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說出這句無用的屁話來。
因為這起碼能夠證明,寒冰他還活著。
又在漫長的焦慮不安之中,等到了傍晚時分。
這一次,終於被宋青鋒等到了一個明確的訊息,其實就是左相大人的一道訓令。
恐怕當時那些跟在宋青鋒身後,一同恭聽左相大人這道訓令的禁軍將領們,誰都難以理解,為何他們的這位大統領在聽完那道可以說是措辭激烈,而且頗有些小題大做、故意找茬的訓令之後,他的臉上竟露出了那樣一種奇特的表情來?
一聽到那道訓令,宋青鋒便馬上猜到,這一定是寒冰那小子的鬼主意!
那位左相大人雖然已經差不多站到了他們這一方的陣營之中,但他的精力主要還是放在了掌控朝政上面,對於其他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並不太在行。
故而,他一時應該想不到要利用這次濟世寺遇襲一事做文章,藉機向皇上展開反擊。
而當時定親王還未出宮,根本沒有機會去為左相出謀劃策。
所以,能想出這個主意,並馬上說動左相付諸行動之人,必是寒冰無疑。
就此確定了寒冰他還活著,宋青鋒當時的心情只能用狂喜來形容。
所以就連左相大人在訓令中的那些嚴厲斥責,在他聽來,都彷彿是寒冰那小子對自己所說的玩笑話,令他忍俊不禁,卻又不得不強自忍住。
因此在所難免地,在那些禁軍將領的眼中,他這位大統領的表情就顯得古怪之極了。
而此刻,坐在馬上的寒冰,也有幸欣賞到了這位宋大統領臉上那種看似十分糾結的奇特表情。
他極快地對宋青鋒眨了眨眼睛,唇邊卻是掛著一絲狡黠的笑意,向他抱拳施了一禮。
“宋兄辛苦了!看來這禁軍大統領的差事實在是不好當啊!除了要去宮裡給皇帝陛下看大門之外,竟是還要四處奔忙,兼做一些跑腿打雜的活計。
從前那位趙大統領是經常去遠芳閣給青蘿姑娘看門,而宋兄你今日卻大老遠地跑來濟世寺,給和尚們看門。
不過怪就怪在,這看門的越多,事情出的就越多,死的人似乎也越來越多了,倒真是熱鬧得緊!”
宋青鋒此時已將那份見到寒冰之後的欣喜生生壓在了心底,開始情緒飽滿地配合著這小子演了起來。
待寒冰的話音一落,他便故作淡然地呵呵一笑,隨即語帶譏諷地反擊道:“有寒冰公子出現的地方,不也是一向熱鬧非常嗎?”
寒冰歪著頭看了看他,哈哈一笑,一時竟是被他擠兌得沒了說辭。
朱墨一直在那裡冷眼旁觀,心知這兩個本是好友的年輕人,卻為了那位敬國公府的孫小姐,彼此間生了齷齪,至今仍是面和心不和。
如此正好。本來他還在暗自犯愁,此番即便是能夠說服那兩個京兆府的捕頭,不要指認出那些大內侍衛的身份,但只要那些屍身存在一日,難保左相父子不另想他法,最終將事情給捅出來。
現在有了宋青鋒,只要把這個與左相父子不和之人拉到自己這一邊,讓他幫忙將那些屍身偷偷運出濟世寺,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一想到事情正在朝著對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朱墨的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尤其是當他看到寒冰這個一貫出言陰損的小子,竟被宋青鋒一句話就給頂了回去,更是暗乎痛快不已。
於是,帶著這種輕鬆,甚至是有些愉快的心情,朱墨又一馬當先地向濟世寺行去。
眼見前方已能夠看清濟世寺那扇古樸而厚重的山門了,他卻又被人給攔了下來。
看到那兩個大白天竟然穿著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朱墨的濃眉頓時一立,沉聲喝問道:“爾等何人?竟敢大白天在此攔路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