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趕驢運氣三轉,方始解了胸中煩悶之感,好不駭然,想道:“幸虧此人嚇走了這兩個魔頭,否則陸幫主自是無妨,我卻難逃一敗。只不知此人是誰,竟有如此威勢?”抬頭一望,只見一個白衣少年從林中走出,劉趕驢又驚又喜,叫道:“原來是谷公子,你是幾時來的,到過韓家沒有?”
谷嘯風上次來洛陽報喪之時,曾經到過丐幫分舵,與劉趕驢見過面。至於陸崑崙則是他父親舊友,更是見過不只一面。當下谷嘯風以晚輩之禮見過丐幫兩位前輩,說道:“我是今日剛到的,正是從韓家出來。”
陸崑崙道:“聽說你要退婚,鬧出了偌大的風波,有這事麼?”丐幫訊息最為靈通,韓家的展、陸二僕邀叢集雄圍攻百花谷之事,陸崑崙自是早已知道。
谷嘯風面上一紅,說道:“不錯、有此一事。”陸崑崙道:“你這件事做得很對。你不必怕韓大維找你麻煩,有甚後患,老叫化給你一力擔承。”
谷嘯風心頭一凜,暗自想道:“他為什麼說我做得很對?”要知他之所以要向韓家退婚,純粹只是為了一個“情”字。他與韓佩瑛不過小時候見過一面,糊里糊塗的就憑父母之命媒的之言訂下親來,兩人之間,根本談不上有什麼感情,與奚玉瑾則是彼此相悅,情難自休。這件事情,算不得是“移情別戀”,他也並不認為肉己是做錯了。們他知道,陸星侖說他“做得對”,一定是另有原因,想法當然不是和他一樣。
心念未已,果然便聽得劉趕驢說道:“你不要韓大維的女兒,那麼想必是知道韓大維的事情了?”谷嘯風道:“不知是指哪樁事情?”劉趕驢道:“當然是指他和蒙古韃子勾結之事了,還會有別的麼?”谷嘯風道:“韓、韓伯伯當真是和韃子勾結麼?”聲音不覺微微發抖。
劉趕驢道:“你的舅父任天吾還沒有告訴你麼?”谷嘯風道:“說了。他說,他發現韓伯伯與上官復有所往來,我正想請問劉老前輩,此事是真是假?”
劉趕驢一伸手扯開胸曰衣襟,只見有一塊烏黑的疤痕。劉趕驢道:“那天晚上,我得到密報,說是上官復躲在韓大維家裡。
我和任天吾便同往韓家,想給他來個當場揭破,剝下韓大維的畫皮。不料他們忒也機警,我們未曾到達,上官復早已從韓家逃了出來。我們在中途碰上了他,慚愧得很,我與你舅舅聯手,兀是攔不住他。我這胸口的傷疤,就是上官復給我留下的!”
谷嘯風知道這是兩年前的事情,心想:“隔衣一掌之傷,瘀積兩年未散。這上官復也當真是個厲害的腳色了。”思之不禁駭然。又想:“如此說來,舅舅的話是真的了。但韓伯伯即使是和上官復有來往,也似乎還不能說是他和蒙古韃子有了勾結。”
劉趕驢道:“不錯,當時戰事未起,蒙古和大未且有聯盟之議,韓大維招待上官覆住一晚,也算不得罪大惡極。不過,上官復是蒙古國師的副手,韓大維與他來往,總是難免嫌疑。如今戰事已起,我們當然要更加防備了。谷賢侄,你說是麼?”谷嘯風低聲說道:“是。”
陸崑崙道:“韃子的前鋒,如今距離洛陽已是不到百里。我這次特地趕來,正就是為了對付韓大維的。寧可錯殺了他,絕不能讓他與韃子裡應外合。”
劉趕驢道:“對啦,你從韓家來,見到韓大維沒有?”
谷嘯風道:“韓家已經給人燒了,韓大維也不知是死是活。”
此時他在丐幫的倆老輩面前,己是不便再稱韓大維作“韓伯伯”了。
劉趕驢道:“我剛才聽得本幫弟子的稟報,說是昨晚起的火,火勢不大。那兩個發現韓家失火的弟子,米到韓家之時,火頭已熄。他門深恐是韓大維的詭計,不敢進去。”
谷嘯風茫然道:“什麼詭計?”
劉趕驢道:“說不定是韓大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