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虞晉的身邊駛過。
他看著車子即將前往的方向,搖了搖頭,然後摸了根菸。
回了家,可就不能抽了。
所以他才用兩條腿走出來,這樣能在路上多抽兩根。
虞永德的房間裡,餘宏業眼中含淚,表情哀傷。
“大哥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他抹了抹眼角的淚:“月清,這事你應該早點兒告訴我的。”
“我這些年認識了一些厲害的人,也許他們能把大哥的傷治好。”
“再試試吧,大哥這麼好的人,怎麼能這樣……”
餘宏業捂住了臉,眼淚順著指縫滑落。
虞月清沒有說什麼。
這些年,她試過了很多次。
無論是哪種醫生,無論科學還是不科學,她都試了。
可是虞永德的傷沒有任何改變。
傷口從不癒合,只要虞永德的心情產生大的變化,還會流出惡臭的膿水。
不僅如此,這麼多年來,虞永德只能控制自己的腦袋,但是連話也說不出來。
這道傷,讓他成為了這世上一坨腐爛的肉。
等到他的精氣被耗盡,也就是他入土為安的時候。
餘宏業突然站了起來。
“不行,大哥絕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目光希冀地望向虞永德:“大哥,讓我帶你去治病好嗎?”
虞永德說不出話來,他只能半闔眼眸,表示自己的拒絕。
十年來的求醫問藥,每個人都在飽受折磨。
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只想安安靜靜的等待死亡。
“大哥……”
虞月清按住餘宏業的肩膀。
兩人差不多高,虞月清能毫不費力地把餘宏業按回椅子裡。
“都要當爺爺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虞月清數落他:“有這個心,就陪大哥多聊聊天。”
“哦,你受欺負的事不用和大哥說,和我說就行了。”
這番話可以說是相當的不客氣。
不過餘宏業沒有任何不滿,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我現在很厲害,沒人敢欺負我。”
聽到餘宏業這麼說,虞永德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膿水的惡臭味,再次瀰漫。
餘宏業沒有嫌棄,他又哭了起來。
“大哥你受委屈了,這麼多年你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啊大哥。”
對於他總是哭哭啼啼的情況,虞月清早就習慣了。
因為從小就是這樣的。
餘宏業比虞永德小一歲,上學的時候,兩人是同個年級。
那時候因為餘喬的身份有問題,餘宏業總是被欺負。
虞永德看著實在不忍心,就把他當弟弟保護。
後來虞永德入伍,餘宏業成為了虞月清的掛件。
雖然他比虞月清大四歲,可是實際上,他一點當哥哥的自覺都沒有。
“別總是哭,到時候福氣都被你哭沒了。”虞月清無奈搖頭。
然後動手清理虞永德脖子上的膿水。
餘宏業忍了忍,然而實在忍不住,依舊哭啼。
伴隨著餘宏業的哭聲,虞月清擦乾淨了膿水。
再看虞永德,他臉上的笑意溫和中帶著歉意。
溫和是因為這持續多年的情誼。
歉意是覺得自己又麻煩了虞月清。
“這些年,我攢了不少護身符。”餘宏業哭得有些喘不過氣:“我,我到時候讓人給大哥送過來。”
虞月清點點頭:“隨便你吧。”
只要不折騰虞永德,他送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