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子的眉眼間約莫可以看出她孃的模樣，不過隱約間還有點像村裡的那位孫建設……

男孩子看到了她，驚訝地說：&ldo;娘，這個姐姐怎麼還在這裡啊?&rdo;

她娘沒好氣地扯了下男孩子的手：&ldo;這啥毛病，怎麼見到個人就叫姐姐，你哪有姐姐啊你?&rdo;

男孩子頓時不說話了。

顧曉莉在這大門外角落裡站了這麼久，身體已經麻木了，心也麻木了。

她盯著那小男孩的模樣，忍不住說：&ldo;這是俊明吧? &rdo;

男孩子見她一下子說出自己的名字，也是納悶，不過因為剛才被他媽斥責了，就不敢多說話，只是好奇地打量著顧曉莉。

而顧曉莉娘頓時沒好氣了，走過去拽住顧曉莉，恨聲問道：&ldo;你這討債鬼，你來做什麼?這些年你舅舅不是給你那麼多錢嗎?你還想怎麼要，還想吸乾我的血啊?&rdo;

顧曉莉仰起臉來，笑了笑;&ldo;娘，我沒其他意思，就是想來看看你。&rdo;

她想來北京，看看她娘心心念念拋棄了她的北京城，看看蜜芽兒說過的天安門和長城，也看看北京的人來人往。

&ldo;看我?&rdo;柯月氣哪：&ldo;你會有那好心，不就是想要錢!&rdo;

說著，她從兜裡掏出了錢包，錢包裡拿出五張大團結：&ldo;這是五十塊錢，我手頭就這點，都給你了!給你，拿著走吧，再要我可是沒有了!我還得過日子呢我，你當我多有錢啊?!&rdo;

顧曉莉呆呆地望著那五十塊錢，沒接。

柯月更來氣了，直接將那五張大團結扔到了顧曉莉臉上：&ldo;裝什麼裝，不就是想要錢，你奶挑唆著你來給我要錢，還當我不知道?你爹也不是什麼好人，我怎麼這麼倒黴，跳進了那麼一個賊窩窩!一窩子窮賤窮賤的!&rdo;

想想她在那賊窩子裡的那些年，心裡就氣恨，怎麼都憋氣。

顧曉莉閉上眼睛，任憑那大團結從臉上滑落。

那是錢，她娘扔過來的錢。

&ldo;咦，給你錢你還不要了?不是哭窮說沒錢嗎?現在倒是給我裝上了，你爹你奶挖了我多少錢去啊!你倒是給我裝清高，怎麼，嫌低頭撿錢沒面子?你年紀不大，倒是氣性挺大啊?有本事以後你別要錢啊!&rdo;

顧曉莉深吸口氣。

她高中三年，需要學費，她爹她奶肯定不會幫她出的，高中學習緊張，她也沒辦法出去掙錢。最關鍵的是，她還有個妹妹，總不能只顧自己不顧妹妹，她確實得指望著這個娘出錢供她妹妹上學呢。

咬咬牙，顧曉莉僵硬地彎下腰，一張一張地把五個大團結地拾了起來。

&ldo;曉莉，我也不是說針對你，也不是說不心疼你，可是你要知道，我也要有我自己的生活，你爹已經把我前半輩子毀了，我不能讓你們姐妹兩個毀掉我的後半輩子，你知道不?&rdo;

顧曉莉耷拉著腦袋，沒說話。

柯月嘆了口氣：&ldo;你走吧，最好是別來找我，被別人看到，影響不好!&rdo;

說完她牽著小男孩的手就往外走：&ldo;這時間都要來不及了，人家節目估計都開始了!怎麼今天這麼倒黴，被她給纏上了!&rdo;

夜色中，坐在火車上的顧曉莉感受著來自窗外的風，疲憊地撐著額頭，講述著自己在自己娘那裡的遭遇，她只要閉上眼睛，眼前好像還能看到她孃的背影。

她娘穿著個藍格子大裙子，踩著高跟鞋，手裡領著一個穿戴整齊的小男孩，匆忙離開，去看節目。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