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萬民於水火災荒,是難得的明君,卻始終從未納一妃一嬪。
年少的承諾,執著的相守。看似美好,卻是無情。
輕水沒有隱瞞的把一切都告知於他,他完全沒辦法想象,花千骨成為妖神的直接原因,竟是由自己而起。愧疚、心疼,從來他都沒有在她身邊陪伴,沒機會為她赴湯蹈火,瑤池宴上殺阡陌和東方彧卿之後,他知道自己連愛她的資格都沒有。再加上糖寶的死,他甚至再沒有臉去見她,也沒辦法再面對輕水。可是,終究,也做不到埋怨。一個人傷害了你愛的人,而原因只是因為她愛你。那麼最無法被原諒的那個人,其實是自己。
花千骨看著輕水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竹染上前兩步:“神尊,能否容許屬下先將私事了結?”
花千骨點頭,目光冷冷掃過摩嚴,他卻至始至終看著竹染,神色複雜。
竹染上前幾步,慢慢拔出匕首,花千骨在蠻荒經常見,回來之後就再沒見他拿出來過。
沒有人說話,摩嚴從人群裡飄出,笙簫默拉住他,他只是回頭擺了擺手。
二人相視而立,竹染一反往日恭順儒雅,眸子閃亮灼人,赤紅如同野獸,襯著一張佈滿青色疤痕的臉分外恐怖。握著匕首的手因為興奮竟有些顫抖,身上光波起伏不定,連聲音都激動的微微有些沙啞。
“摩嚴,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了,你做夢也沒想到吧?我居然還會活著來見你!我說過我會回來報仇的,每次我想死的時候會在身上刻下一刀,告訴自己,你都沒死,我怎麼能死呢?哈哈哈,這一次,你以為你還能向上次一樣逃得過麼?”
摩嚴望著他猙獰的模樣,一向冷酷剛毅的臉上出現一絲心疼和愧疚。面頰上當初被他狠狠用匕首劃傷的刀疤似乎又痛了起來。
“當初你殺了那麼多人,偷盜神器,不擇手段圖謀長留掌門之位,被逐到蠻荒受罰是理所應當。你若心有不甘和怨恨,或是因為處死琉夏的事記恨於我,我無話可說。”
竹染仰天而笑:“你無話可說?你敢說你問心無愧?那你就當著天下人的面說說,我是你的誰?”
摩嚴面色發青:“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所以他才會突然變成那個樣子?
“知道,怎麼不知道,原來我娘是我爹親手殺的。”竹染苦笑。
摩嚴嘴唇顫抖:“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那妖女故意害我……才會有了你,她一直纏著我,還拿你來威脅我,我一時錯手才……”
“不用解釋了,跟在你身邊那麼多年,我會不瞭解你麼?你不過是為了保住你三尊之位殺她滅口罷了。呵呵,真是個可憐的女人啊,捨棄了一切就只為了你能回頭看他一眼,你知道她被廢之後逐出妖界,孤身帶著不到五歲的我到處飄零有多可憐麼?堂堂五妖之一,受盡凌辱,實在撐不下去了找到你,不過是想在你的庇護下有個棲身之所,不想我再跟著她受苦,你卻怕被他連累殺了她。你以為抹去我的記憶收我為徒就可以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麼?”
摩嚴慢慢閉上眼睛:“我一直都當你是我的孩子。”
“是啊,你雖對我嚴厲,卻一直是關心的護短的。我曾經以為自己那樣幸運,能夠拜入長留,有一個那樣好的師父,年少得志,名揚仙界,三尊六閣都有意培養我成為長留下任掌門,我還遇到琉夏,一切都美好到幾乎不真實。這夢是你給我的,卻又狠心的戳碎了它!”
摩嚴搖頭:“琉夏是心懷不軌才混入長留想辦法接近你勾引你,她根本配不上你!你那時迷戀她太深,根本就聽不進旁人的話,我只能出此下策。”
竹染雙手顫抖,憶起當時不經意得知自己最敬重的師父其實是自己生父後,又知道自己全心付出的愛原來都是假的,琉夏一直在騙自己。還被摩嚴設計,誤會她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