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不由臉上微紅:“不不,不去了,我不認為她能有多出色,況且這些女子大多是身不由己,迫於無奈才出來賣笑,實在不該傷害她們。”
支道林、道安和道進沒有說話,但認真地看了他一眼,暗地裡點頭讚許。謝安卻說:“若是人人象你一樣,她們沒有收入,斷了生計,豈不是反害了她們?”
支道林說:“非也,若是人人都象元歸一樣高潔,天下無娼矣!實乃無邊之善舉。”
謝安說:“難,難,難,理論雖是如此,又有誰能真正做到。只怕千百年後還斷不了這行業,倒不如現實一些,施出一份錢物,便解了一份飢寒。”
這個問題要是爭起來,可以象佛學問題一樣爭上好幾天,但確實千百年後這個行業還興盛無比,沒有任何一個朝代能夠斷絕。到底是有了需求才有市場,還是有了市場才有顧客,這又是一個說不清的問題。周全只是淡淡說了聲也是,眾人又沉靜下來。
不一時,離大船已遠,眾人又聽得另一舢舨內有兩人聊天。一箇中年人說:“。。。。。。‘凝香樓’賣的藥散果然與眾不同,服後神清氣爽,飄飄如仙。”
另一個略帶官腔的聲音說:“祥茂兄言之有理,她們的藥散果然效果更佳,副作用更少,我服用幾日,對其它商號提供的藥散再也沒興趣了。”
“當真是人美藥更美,只是她的藥也太貴了些,足足比別家貴了三倍。”
“對你我來說,又何必在意這點金錢,能稱心如意便好,只可惜那絕世尤物,卻是看得碰不得,真叫人心癢死了,哈哈哈。。。。。。”
後面盡是淫蕩的笑聲,以及對微生小姐的讚歎聲。
周全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據他從山晚處聽到的說法,五石散的配方要求非常嚴格,稍有差錯就會致人於死地,也就是說,從何宴改良之後,這個配方已經固定下來了,決對不能輕易改動。但現在這兩人說的五石散效果更好,副作用更小,但卻更容易上癮,與一般的五石散不同,這又是從哪兒來的?
“安石兄,你們用的藥散都是從哪裡來的,有許多品種嗎?”
謝安被他一提點,也出現了狐疑神色,“五石散都是由官家商號,或是可靠的大商號製作的,份量配比絲毫不可更改,怎會有新的藥石出現。”
周全說:“不僅是新藥的問題,而是新藥更會讓人上隱,卻只有凝香樓一家出售,要是有一天她們不賣了,這些已經上癮的人怎麼辦?”
謝安與支道林都有服食五石散,只是癮不是很大,但深知其中之厲害,更明白周全話中的份量。若是有人別有用心,以後無數達官貴人,世族名流都要被牽著鼻子走了。
周全知道後代的鴉片、白粉毒害之烈,所以立即想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還不僅如此,她們賣的五石散是正常的三倍價錢,聽微生小姐彈一曲就要百兩金子,她一天收入多少錢?這些錢再加上新藥。。。。。。”
眾人臉都沉了下來,這後果可想而知,看來這微生小姐可不簡單。
謝安說:“我要去見見這個微生香,你們若不願去,我就叫海伯先送你們上岸。”
支道林說:“和尚也沒什麼事,就陪你去見識一下吧。”
道安說:“此人來頭不少,小僧也去看看。”
兩個大和尚早已經堪破了色相大關,美女也是骷髏,妓院與寺院並無兩樣,無半分猶豫。周全被勾起了好奇心,自然也是要去了。
道進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去了,他還沒修到師兄那樣的境界,可以心如明月清風,不住色,不住相。叫一個和尚去逛青樓,確實也有些為難。
道安和支道林雖然不介意去什麼地方,但也不能穿著僧衣去,那會敗壞了佛門聲譽,於是海伯划船到岸邊,送道進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