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只此一條,就夠阮江西有恃無恐了,更何況,宋辭的情有獨鍾。
於景安點點頭,看著別處,聲音有著夜裡獨有的寧靜沉穩:“確實,這個世界上千千萬萬的人,在宋辭眼裡只有兩種區別,一種是不相干的別人,一種是你,阮江西。”
多厚此薄彼的分類法,卻不置可否,在宋辭的認知裡,阮江西就是一人獨佔鰲頭。
若她是阮江西,她也會肆無忌憚吧。於景安似有若無地嘆了一聲,起身,拂了拂身上的披肩:“作為不相干的別人的我,不妨礙你在這當一塊望夫石。”
阮江西道了一聲‘再見’,緩緩轉身,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臨近游泳池,隱約,有爭吵的聲音。
“當年你們做了什麼?!”
“是不是你們害死了他?”
“是不是你們?”
唐婉幾乎尖叫出聲,每一句都咄咄逼人,將葉宗信夫婦逼至池邊。
蘇鳳於幾乎趔趄了幾步,站穩了,猛地抬眼:“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害死他的是阮家母女,是葉江西,她才是害人精,是她!”
只要提及宋錫南,提及阮清,唐婉所有的理智便消失殆盡,眼眸放大,瞳孔突出,她嘶喊,猙獰了表情:“不,你們也有份,你們都有份,阮家的人,葉家的人,你們都該死,她最該死,那個孩子最該死。”她步步逼近,嗜血的眸光,鋒利狂躁,大喊,“宋錫南都死了十五年,你們為什麼還要活著?”話落,一把拽住蘇鳳於的手腕,“都去陪葬,去給宋錫南陪葬!”
手腕被桎梏住,蘇鳳於掙扎了幾下,卻掙脫不開來,看著唐婉已經火紅了瞳孔,罵了一句:“瘋子!”蘇鳳於抓著葉宗信,轉了半個個身子,回頭衝唐婉大叫,“你放手,你快放手!”
拉扯間,蘇鳳於猛地一推,唐婉重心向後,整個人倒向身後的泳池。
“砰——”
水花高高濺起,過人高的水面,將唐婉整個人淹沒。
蘇鳳於驚呼一聲,整個人都嚇傻了,捂著嘴,卻不敢尖叫出聲,看著水池裡的人胡亂拍打著水面:“救……救我。”
蘇鳳於與葉宗信顯然都不識水性,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怎、怎麼辦?”蘇鳳於緊緊拽著葉宗信,她面如死灰,方寸大亂。
葉宗信也慌了,臉色鐵青,傻傻看著水裡的人掙扎呼救:“快去叫人!”說完便要去喊人。
蘇鳳於一把拉住他:“不能叫人!”她慌張地四處睃視,滿頭大汗,“被人發現了,我們怎麼辦?”
葉宗信恍然,愣在原地。
“救……命……”
蘇鳳於看了看掙扎弧度漸進弱下去的池面,咬咬牙:“我們走,反正沒人看到是我們推她下水的。”
葉宗信只是片刻的遲疑,便點頭,正欲離開,忽然,輕靈的嗓音驟然響起:“我看到了。”
葉宗信夫婦驟然抬頭,只見揹著光的綠化樹下,人影移動,緩緩,走進燈光裡,一身淡色的旗袍,長髮盤起,面容清婉。
是阮江西……
步子不急不緩,走近,看了看微微還有些漣漪池面,她轉身,指著蘇鳳於,輕描淡寫的嗓音,如風拂過:“我看到了,是你把她推下水的。”
一雙微涼的眸,波瀾無痕,眼底是一汪幽深不見底的黑色,好似這冬夜裡沒有星子的夜晚,安靜,卻懾人得那樣讓人無處遁逃。
蘇鳳於矢口否認:“不是,不是我們。”不遠處,有腳步聲漸進,她慌亂張望著,稍許,眸子一定,盯著阮江西,“是……是你,是你!”
“呵。”阮江西突然輕笑,眸光依舊毫無波動,影沉沉的眼,寧靜寒涼。
蘇鳳於只覺被這雙眼凍結了所有思維,連心尖都抑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