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裡面兩條晶瑩修長的腿。她赤著腳在雨地中奔跑,不辨方向,事實也沒方向可辨。
腳底也似乎被路上的碎石給硌破,噝噝的疼痛抽出,但現在還是喊痛的時候。連生命都無法保證的時候,喊痛是件太奢侈的事情。
要活下去。
這才是最重要的。
雷聲轟鳴,深黑色的夜空中火蛇般的閃電蜿蜒,出其不意地砸在前面的一棵老槐樹上,霎時那棵樹便被劈開成兩半。
雁衡陽心有餘悸地慶幸沒有過去躲雨,如果還晚上那兩分種,恐怕自己就像這棵樹被劈成兩半。
繼續沒命地奔跑,只有這樣奔跑才能驅趕初春深夜中的寒氣,才不會倒下去。她清晰地知道,如果倒下去自己再沒有站起的可能。
前面有幢幢房屋的影子,好像是個村莊。
雁衡陽站在村莊最外面的一間屋的房簷下避雨。雨水沿著髮絲滑進乾枯的嘴唇,她拼命地吞嚥,似乎這樣才能讓起伏的心口從緊張和慌亂中平靜下來。
從木質的門縫裡傳出小孩子的哭聲,接著有女人哄小孩的聲音,但沒一會卻又消失。
吱——
門突然被開啟,明亮的光線洇進雨中,坑坑窪窪的積水的地面映著個男人高大的身影。
“有小偷。”男人暴吼著。
雁衡陽還沒來得及逃走就被扭住手臂,失去手臂控制的床單就從身上滑下來,露出裡面幾處雪白的肌膚。男人臉孔一紅趕緊鬆開手,雁衡陽忙蹲□拾起床單裹在身體上。
屋裡又出來一個女人,只聽她驚訝地道:“雁小姐,是你。”
雁衡陽詫異地抬起頭,面前掌燈的女人竟然是林小花,還有旁邊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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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林小花輕聲地掩好房門,端起一盆破爛泥濘的衣服走到堂屋,二川忙走上前問道:“雁小姐,她現在怎樣。”
她伸出食指在唇邊噓了一聲,便拉著二川到廚房。廚房灶膛的火還沒有熄滅,零星的火苗竄著。灶上放著一口大鐵鍋,灰白的煙霧沿著沒有蓋緊密的鍋沿一圈圈地騰起,廚房裡暖融融地。
“她剛剛睡著,估計累壞了。二川,你快把這衣服扔進灶裡燒掉,被人發現不好。”
塑膠盆裡裝的是雁衡陽換下來的囚衣,二川順從地接過去,先在灶裡塞了一隻草靶子,嘴對著灶口輕輕地吹了一口氣,藍色的火焰從草靶下竄出,沒幾秒那隻草靶完全燃燒起來,二川這才將衣物送進灶口。
“二川,這件事對任何人都要保密,就是咱爹孃都不能說,不然雁小姐就會被抓走。”林小花刻意叮囑。
“我知道,老婆。”二川憨厚地笑道。
“她現在睡得可真香,肯定很久沒怎麼好好睡過,也難怪這年輕就遭了這多罪。”林小花嘆息。
雁衡陽出事的新聞還是聽當時生產的醫院護士所說,當時林小花就急得不行,因為自己剛動過手術身體行動不便,便讓著二川前去打聽。二人也曾去過看守所想要探望雁衡陽,但是那裡又豈是他們隨意進入的地方,白白冤枉地來了幾次,結果連看守所的大門都沒邁入。
回到鄉下後訊息也不靈通,加上小孩子要照顧便一時顧不上雁衡陽的事,想著再過段時間再去城裡瞧瞧,哪知就在自家的屋簷下見到了他們掛念的恩人。
林小花激動地想要把雁衡陽藏在家中,好好地報答她。
“老婆很晚了,我們也該睡。”二川握著她的手,善良的老婆很想讓他疼愛。
灶膛裡的火苗終於熄滅,化成一縷黑煙湮滅無形。
綿綿不停的春雨終於遠去,窗外的天空一片湛淨的藍,陽光在窗邊有了些暖意。天氣預報說此後將有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