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仔細,而是放進了這支鳳釵的人——不想讓她好過。甚至可以說是在嚴厲的警告她。
敢這麼做的人,還能有誰?
底下人萬沒有這個膽子拿御賜之物作怪。
皇后一把攥住了金釵,累絲咯著手心,她只赤紅著一雙眼睛,胸脯起伏不斷,喘著粗氣。
丁香愈發害怕起來,她顫抖著,趕緊滾爬起身,伏在皇后腳邊磕頭,一個勁兒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都是奴婢沒用,是奴婢沒看好盒子!”
“拖出去打!”皇后厲聲叫人進來,指著丁香道,“狠狠的打!本宮不叫停,誰也不許停!”
丁香這才感到驚慌恐懼,她悽聲喊:“娘娘——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就是被拖下去的時候,她也沒有明白到底是為什麼。她不過是想要爬的更高,活的更好,何至於被杖死?
方才鳳頭落地之時,其實她只聞其聲,以為不過是皇后生氣摔了東西。
卻不知皇后因為她在場,認為她看到了自己被羞辱的情狀,這才氣急遷怒她。一方面是把堵心的氣洩出來,另一方面就是讓她不再開口。
茯苓在烏茜受刑的時候就聽到了動靜,但她不喜歡烏茜鑽營的勁兒,恐怕解脫了她,以後她又來攛掇娘娘做事,還不如讓她受點教訓。眼下又被拉出去一個,動靜鬧的大了,她想假裝不知道也不行了。
等她趕到正殿,見娘娘眼睛都紅了,眼珠子像要瞪出來一般嚇人,才驟然察覺到情形不妙,快步走上前去。低首輕聲詢問:“娘娘,出了何事?”
因著茯苓是廣陵王早年給皇后的人,在宮中諸多事宜也全仗著她來處理,可謂是深受皇后信任。換做別人在這個時候來問,可能又是一頓板子,換做她就不一樣了。
皇后又兀自生了會兒氣,才把金釵摜在高几上,冷冷笑道:“這是皇上給本宮送的東西,你自己看!”
茯苓看一眼就明白了來龍去脈。她也不裝腔作勢的把罪名推到丁香頭上,好讓娘娘解氣——比起知道是皇帝送來一支斷釵,皇后更願意相信是宮女大意磕壞的。
只是輕柔地道:“皇上一貫是胡鬧的性子,娘娘您又不是不知曉。先前頭謝嬪得了皇上贈的一盆菊花,喜的和什麼似的,結果沒過多久,那花球一個賽一個快的滾進了泥裡。謝嬪那樣清高的人,為此還哭了好大一場。皇上聽了不覺得愧疚,還覺得有趣。”
她觀娘娘氣喘勻了,面上青白的顏色漸褪,便露一點笑意道:“皇上不過是愛玩了些,在這方面沒個輕重,咱們想著有多大的深意在裡頭,他可不這麼想。您要是自己把這事想深了,既和自己過不去,又傷了夫妻情分……”
皇后聽著聽著,竟還真覺得有幾分道理。
皇帝經常有出人意表的舉動,這點她是深知的,只這一年變少了,她乍然受到這個待遇難免失策。
“不過這事即便是臨時起意,想來也該有觸發點。要奴婢說,您上回急著給熙妃沒臉,若然她不過一時身子不好也無妨,可她偏偏懷了身孕。皇上不說,想來也是有些著惱的。後宮子嗣少,哪怕皇上不看重熙妃,也會看重她肚子裡的那個。”
皇后的臉又變冷了,斥道:“什麼熙妃!”
雖是如此,茯苓知道,主子最氣的那陣子過了,讓她對著熙妃不忿不滿,比惦記著皇上送的鳳釵要好的多。只是看情形她亦是明白了,她一直想勸服著主子不要壓著後宮妃嬪都不能懷孕,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傳出去,朝野不滿的人已經有不少了,私下裡沒少說娘娘無德,只是讓王爺壓制不發罷了。
可主子脾氣犟,她勸多了,說不準也要挨一頓板子。
後面她好歹將皇后哄迴轉了過來,她去簾外喚了兩個小宮女伺候,徑自去了空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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