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輕佻,鄙視,鄙夷。
楊修冷冷的,想比他冷上一籌的冷,卻發現辦不到,只得改為了陰,陰著笑:“我這是助人為樂,你這是在傷害她的情感,在傷害她的人生。”
“你怎麼知道她想要什麼?你又怎麼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當然知道她想要什麼,她只想要一份最普通的能回報的情感。”
“是嗎?”
隔著一個餐桌桌面的距離,他與她對上。
那一瞬間她什麼都沒有想的,不是自傲不是清高,只是自己所想的,自己所決定的:“我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也不想做一個普通的女人,我想要的東西很多,只有一個人能給我。這從一開始,我就很清楚很明白。”
冷眉,揚,嘴角,勢在必得地笑。
楊修的確是沒有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他那能言善辯的舌頭有一瞬間的打結:“沒有人不想愛情付出了會沒有回報。”
“他會回報我。”
是的,她清楚,她明白,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他會以各種方式回報她。因為他要走的那條路,是她心裡也渴望成功的那條路。她終於想通了這點,是由於蔓蔓。她要和他並肩一起去走這條路。因此她不能像一個普通的女人,想著只要那種虛幻縹緲的愛情,實際上誰都給不了她。這世上,愛情只在於樸實,只在於過好每一天的日子,而不是口裡說的情情愛愛。
楊修頓然失去了聲音,忽然是發現,坐在自己面前的這一男一女,不是人,是機器。他學的心理學是和人對話的,不是和機器對話。
笑了,冰冷的俊顏笑起來,大聲笑起來,讓人頭頂上籠罩住毛骨悚然的末日感。
“你——”沉住氣,刀子目森森地看著他,“你笑什麼?”
“我笑你找錯了下手的物件。我們家裡,包括我找的女人,都不是你所想的,不可能是你所想的。沒錯,她是富有情感的女人,但正因為她是富有情感的女人,她更懂得什麼是大局出發,更懂得什麼是她的責任和義務,因為她需要保護她愛的人。心理學不是隻有你學,我也有學,而且,我比你正常。你是個受過心理創傷的不正常的人。”優雅的學者般的指尖互相交叉,端的架勢,至高,俯瞰眾山小。
在聽見最後一句話時,楊修那隻修長潔白的手,微微地抖了下。
“想聽我分析嗎?”眼睛盯著他,剖解著他,肆意地撕開他,“我從小有父母疼愛,有長輩悉心教養,有信得過的朋友親人,有優秀的前景,有良好的自律。你,自小與父母分開,被人歧視,受人白眼,知道自己不努力就會落入地獄式的結果,你拼命地努力想博得長輩的喜愛,不惜去討好長輩。你沒有自律,你不可能有自律,因為你一旦有自律有良知,你就會陷入困境。你有典型的社會犯罪學潛在因子。這還是因為你家裡有人曾經被燒死,所以你儘可以報復社會,可以製造出縱火案。”
只是坐在對面的她,在聽到這番話時,都能大吃一驚。楊修這些情報,他們白家都查不出來,她相信,陸家也查不出來。但是,明顯,他這番話都說中了。楊修已經是處於一種瀕臨爆發的狀態。
想要徹底地打擊一個人,只要拿他最得意的武器反過來打擊他。奪了敵人的槍打敵人自己,沒有比這個更富有勝利感。
服務生端著盤子走了過來上菜,道:“這份是豬排,請問是哪位女士先生的?”
啪。
一瞬間將服務生的盤子打翻。掉在地上滾動的,吱吱響的豬排,是一個最大的譏諷。
“你、等、著。”刀子目吐出這三個千刀萬剮的字,終是惱羞成怒,破臉了。
直奔出西餐廳。
四周的人瞠目結舌。
唯有中間坐著的那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