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必是不好意思一見面便問。”
“許是罷,說起來,這位陸夫人與咱們小姐也不過是兩面之交。”
“明兒不若再勸小姐問問罷……”
“也好……”
兩人說話聲音漸漸低了,隨著外面的燭火一暗,蘇瑾自黑暗中睜開眼睛,兩人聲音雖輕,有些模糊的字句還是傳到她的耳朵裡。
將那些字句拼接起來,不由一笑,她是想說孫毓培也在此地的事兒,可卻不是祁云為何而來,因而不好說,這等事幫不好,便成了幫倒忙。
暗歎一聲,沉沉睡去。
次日是農曆三月三,蘇瑾起身時,祁雲還在睡著。待做好早飯時,祁雲才起身,立在她的小院中左轉右轉,瞞目新奇。
三月春陽暄暖,明媚可人,天空碧藍如一汪藍色泉水,蘇瑾看她一身紅衣立在院中,為自已這小院平添了一份豔麗,笑著走過去,“祁姐姐昨兒睡得可好?”
“好著呢”祁雲微微仰起頭,眯起眼睛看向東邊剛升過屋頂的朝陽,突地看到空中有一隻美人畫風箏迎風起舞,笑起來,向蘇瑾道,“我們今兒去放風箏如何?”
蘇瑾順勢望去,碧藍天空下,一隻五彩風箏飛得愜意暢快,點頭,“好。說起來,忻州城也沒甚好玩地,只有城外那塊草原倒是個不錯的去處。”
祁雲聽她應承,忙叫絡兒兩個出門去飛箏,蘇瑾將忙叫住二人,笑道,“二位人生地不熟地,有勞王大娘去一趟。”
“哎”梁小青在一旁聽見,忙進廚房去找那幫工,把了她兩錢銀子,又揚聲問,“小姐,都買什麼花樣的?”
“花樣?我要一隻雄英展翅地。”蘇瑾想了一下答道,轉頭看向祁雲,“祁姐姐要什麼樣的?”
“嗯,美人地或者蝴蝶地都可行。”
王大娘領命去了。梁小青這邊趕忙去前院叫栓子套馬車。
兩人用過早飯,風箏和馬車都又備好,蘇瑾和祁雲換了利索的衣衫,相攜出了門兒。
不知怎的,院外的陽光似是比院內更明媚更耀眼更溫暖,蘇瑾為她心中一閃而過的想法笑了下。多少日子不曾出門兒,大約是心理因素在作祟。
這世上,求而不得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若她能日日出門兒,怕不會有些感受了。
因是節日,忻州城外倒也熱鬧,其中不乏錦衣華服地商家家眷,蘇瑾和祁雲下了馬車,相伴往那邊略高的土坡上走去,春草嫩如酥,踏上去軟軟的,十分愜意。
登上土坡,遠遠望遠,突然有種天高地闊的感覺。草地之上,不斷有人策馬往深處跑去,漸漸地遠成一個黑點,然後漸漸地看不見了。
蘇瑾突然想起在忻州城外送行的那一幕。隨著馬匹漸去漸遠,彷彿自她心底抽走了某些東西。
“瑾兒,看什麼?”祁雲笑著將風箏展開,已躍躍欲試。
蘇瑾回神將自己手中的風箏也展了開來,學著旁人的樣子一點點將風箏迎風帶起來,看著它慢慢升上天空,如真的雄鷹一般在空中翱翔。
蘇瑾握著線軸不由的笑了,追著祁雲的大紅身影跑了過去。突地眼角閃過一個背影,他靜靜立在離幾人二三十步開外,青衫,消瘦,個頭不高,與周邊的歡樂熱鬧的氣氛分外不搭。
蘇瑾不由停下腳步,正眼看過去,正巧那人轉過身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目光徑直向這邊看來。雖然遠些,但蘇瑾認出他來了,那次和陸仲晗在街上看到的,一閃而沒入茶樓的身影,是他,一個早就被她忘到腦後的人,盛凌風。
只所以對這人印象深刻,是源於她對敵人的敏感。對,是敵人。生意場上一旦有了真正的死對頭,任何事都必須萬分小心。
而這人,對她一開始就充滿敵意。
她一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