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螢還沒回話,柳長青忽然開口道:“世進是有丁姑娘,不過你也不一定就是一個人。”
何少一愣道:“此話怎講?”
柳長青淡淡回道:“我知道趙迎在哪裡。”
何少一本來是揉著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聽了這話後忽然慢慢放下了手,臉色也差了起來,半晌才冷聲回道:“你消失這半年多,看來沒幹什麼好事兒啊!除了打聽我的一些陳年舊事,還做什麼了?趙迎在哪裡我早就知道了。”
秋螢道:“啊?少一哥,你真的知道?”
何少一冷笑道:“你不也知道麼?陰曹地府呢!只是這些年過去,不知道過沒過奈何橋,喝沒喝孟婆湯,有沒有投胎轉世重新做人罷了。怎麼?長青是專程過來告訴我他投到了什麼人家的麼?”
柳長青眉毛一挑,正待出聲,卻被秋螢拉住了,秋螢看向何少一認真地道:“少一哥,你聽聽這個:美嬌娘偽兒郎,書院何家少年郎;郎有意妾情長,恩愛漸深費思量;郎為郎好龍陽,妾為郎君釀情殤;死未死亡未亡,小妹代姊追夫郎;
避又避擋又擋,一場大夢六年長。”
看到何少一若有所思,秋螢連忙又道:“少一哥,當日我長青哥看了一張字條後離開的,你也是知道這字條上寫的是他的身世;而那張字條還有下半截我長青哥拿走了,就是剛才我念的幾句打油詩,這……寫的是你的趙迎的事兒,其實你後來也知道的,他不是趙成煦庶出的二弟,也不是趙筱筱的兄長,所謂趙迎其實是趙瑩瑩的化名,她……是個女的。”
何少一道:“不錯,她死了之後我才知道的。趙府辦喪禮,牌位上寫得是趙府千金愛女趙瑩瑩之靈位。”他說完了唇角忽然又泛上來一絲嘲弄的笑容道,“那首打油詩寫得還真不錯,郎為郎好龍陽,妾為郎君釀情殤。只不過這後頭的,又是說的什麼?”
柳長青插話道:“你既然想到了,為何又不敢說出來呢!不錯,就是你猜的那樣,趙瑩瑩,她還活著。”
秋螢也便又跟了一句道:“趙筱筱是為了完成姐姐的心願,才去接近你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喜歡上了你,才一直纏著你一定要跟著你。”
柳長青與秋螢見何少一久久不語,也便不再多言,給他思索的時間。他們在何少一房中落了座,靜靜地等他再次開口,卻沒想到他一開口便嚇了他們一跳,何少一抬頭道:“事實上,這些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昨天夜裡,長晴來過。”
柳長青一愣道:“她到這裡來了?她居然不跟我說一聲就私自做了決定,虧得我事前還那麼三番四次地囑咐了她。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何少一忽然摸起桌上的摺扇來搖了兩搖,似乎是思考措辭那般。
秋螢忽然開口道:“少一哥,你搖什麼扇子?現下已經入了冬啦!莫不是心頭嘿嘿……發熱?”
何少一瞥了她一眼,將扇子合上,笑道:“也是。她一個姑娘家都坦蕩蕩敢說敢做,我有何不敢說的?她過來說了兩件事,一件便是說瑩瑩還活著,我如果想見她,她當夜就可以帶著我去;第二件就是說瑩瑩當年生還後並沒有選擇我,所以我現在也不能選擇她,就算選擇了人家也未必答應,就算答應了……”
秋螢聽得有趣,見他停下不滿地道:“少一哥,接著說啊?你不好意思了?還是要我們像聽說書那樣,賞了銀子你才接茬說啊?”
何少一掃她一眼,接著道:“就算答應了也別想成親。”
秋螢愣道:“這是為何?你情我願的話,為何別想成親?”
柳長青忽然低頭一曬道:“這緣由我倒也聽她說起過,不過我一直沒當真。沒想到,她還真的過來告訴少一兄你。”
秋螢拉他袖子道:“長青哥你說!別賣關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