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隻手雖帶著習武薄薄的繭,但手指白皙修長如玉,骨節分明卻不突出,整個給人一種乾淨清幽的感覺。
畢竟是在世子殿下的手裡寫字,穆九昭不敢有任何造次之心。她一顆心緊張地提起,整張臉板得極其認真和謹慎,輕輕地落著自己的一筆一畫,只求自己能給世子殿下留個好印象。
但這一落筆,指尖所觸及的溫熱是那樣的柔軟和熟悉,讓穆九昭的心忽然一跳,只見雲璟寬厚的掌心上,漸漸地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米分色。然後,那隻修長如玉的手,竟在她的目光中突然彎曲,緩緩地,包裹住了她的手。
掌心灼熱的溫度,透過緊緊相握的雙手,讓穆九昭的心口突然失了節奏,完全不明白怎麼寫字寫得好好的,突然就握手了呢?而且她現在還是個男人啊!兩個男人握什麼手啊!
這樣胡思亂想時,男性溫熱的氣息突然吹拂在了臉上,輕輕的,癢癢的,穆九昭才僵著身子發現,雲璟的腦袋竟突然湊了過來,兩人的距離完全是在咫尺之間!
若有似無的松香縈繞鼻端,雲璟的眼漆黑如黑,寧靜而深邃,卻閃爍著盈盈的光亮,竟是這般灼灼熱烈地望著自己,穆九昭只感覺自己的心臟突然加快了起來。
更要命的是,雲璟的指間有持劍握筆時磨出的繭,竟在握著她手的同時,沙沙地颳著她的指間,輕輕地摩挲,這樣酥酥麻麻的觸覺一點一滴地灼蝕著穆九昭原本鎮定的思緒,令她彷彿被燙到了般,驚慌地抽回了手,一張清秀的小臉瞬間爆紅,心裡七上八下地亂跳著。
難道世子殿下這些年不娶妻的原因,是因為有斷袖之癖?!可上次見面時,他明明對她兇兇的啊!
穆九昭的臉上毫不掩飾的陌生和牴觸,宛如一張清澈的白紙一看就透,雲璟清亮的目光微微黯淡,整張冰山臉再度恢復為原先深不可測的冷漠,似乎也發現了自己剛才的行為太過唐突和詭異。
他裝作漫不經心地移開定格在穆九昭臉上的視線;語氣清清冷冷地開口:“曾有刺客易容成大夫刺殺我,我剛才是在查探你的內力和反應能力。”
不管穆九昭信不信,他頓了頓,又輕輕地問:“我們以前,有見過嗎?總覺得你有些眼熟。”其實,根本不是眼熟,而是和記在心裡的容貌有著七八分相似。
這樣灼灼的目光,讓穆九昭不好意思說謊,只好低著頭,乖乖答道:“七日前,草民在酒樓與世子有過一面之緣,那時不知世子身份,多有得罪,還請世子見諒。”
話音一落,穆九昭卻見雲璟一雙薄唇緊緊地抿起,那逼人的氣場讓她這顆小心臟有些顫顫,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又惹這位敏感多疑的世子殿下不開心了,但想到對方是個病人,自己身為大夫不可無功而返,還是誠懇地補充說:“草民真的不是刺客,若是世子願意相信草民,草民願意儘自己最大的努力,醫治好世子的雙腿。”
她認真地說完,卻見雲璟推著輪椅上的把手突然轉身,一張小臉立刻有些失落地垂下。然而這時,一道清冷的嗓音隨著清風飄來,帶著一種淡淡的沙啞。
“你隨我進屋,若是能說得出我的病因,我就信你一回。”
穆九昭一怔,就見午後的驕陽下,雲璟自己推著把手默默地朝前走著。
明明是讓驕陽都為之失色的天之驕子,如今的背影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沒落和孤獨。
穆九昭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扶住了雲璟的輪椅。
“世子,我推你進屋。”
背後溫熱的呼吸,熟悉的藥香味,讓雲璟挺直著背,僵立在了輪椅上。而那熟悉的溫度至今還殘留在他的掌心內,令他的眼眶有些酸酸澀澀的溼潤。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都化為了一個“好”字。
穆九昭原本以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