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府的女眷和孩子們都已被送上了馬車,估計孩子們不是在孃親懷裡倒著,就是已經在座位上昏昏欲睡,甚或已經睡著了。 蕭誠毅和父親、岳父、舅兄以及蕭一凡低語幾句,對了個眼神,彼此心中明瞭,不動聲色地各自登車離去。 國公府一家大小回到府中,府門隨即關閉。 大家都乏了,孩子們也都睡著了,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彼此招呼一聲,就回了各自的院子安歇。 蕭誠毅將妻兒送回了星月苑中,有云紗和素錦兩個貼身丫鬟伺候著狄星月母女兩個洗漱安歇,蕭誠毅自己又去看了看兩個兒子。 兩個兒子只脫了外袍就撲到了床上,此刻早睡熟了,伺候他們的嬤嬤正給他們擦洗手臉和腳丫。 蕭誠毅直看著兩個兒子都收拾好,也蓋好了棉被,個個睡得香甜,摸了摸他們的小臉兒,囑咐守夜的嬤嬤小心照看著,這才轉身回房。 狄星月早洗漱完換好了睡衣,正坐在搖籃邊看著酣睡的女兒。 蕭誠毅走過去,“夫君可是還要出去?”狄星月回頭看向他問道。 “娘子真聰明!猜到了?”蕭誠毅攬著妻子笑道。 “多年夫妻,總能看出些事的。” 狄星月也笑著回道。 “娘子說的是。為夫有事要出去,月兒早些安歇吧,不要等為夫,為夫什麼時辰能回還不好說。”蕭誠毅緊抱了妻子一下。 “知道了。就夫君自己出去嗎?” “一凡和我一起,再去與大哥匯合。” “哦,那你們要小心些。 “月兒放心吧,為夫會小心。”說著,過去開啟衣櫃,取出一件墨色長袍換上,又將頭冠摘下,只系一塊黑色絲帕。 收拾好過來,輕擁著愛妻,吻了下妻子的額頭,“早點睡,為夫出去了。” “嗯。”狄星月送丈夫到門口,看著他隱沒在夜色裡不見了,才轉身回臥房,關了門。 蕭誠毅輕車熟路地來到後花園東牆下,見一個人影從樹後出來,正是蕭一凡。 二人也不多說,一前一後躍出院牆,趁黑夜直奔天牢而去。 天牢,這是個令世人談之色變的地方。 人們每每想到天牢,首先想到的就是這裡無比的陰森和恐怖。 然而,陰森恐怖的只是它的內裡,至於它的外觀倒並非如此,或者可說只是威嚴罷了。 天牢有著如其他官衙一樣莊嚴肅穆的朱漆大門,又有著比其他衙門、府邸都要高得多的院牆。只是在大門上有著形如老虎的狴犴。 狴犴,也就是傳說中的龍生九子之一。 傳說狴犴喜好訴訟刑獄,因此在官衙正堂兩側或監獄大門上常見狴犴形象。 狴犴又名憲章,相貌如虎,而虎又是威猛之獸,因此狴犴的存在無疑增強了這兩處地方的威嚴和肅殺,讓罪犯和想要作奸犯科的人望而生畏。 看見了狴犴,也就知道了這裡不是普通衙門,而是與訴訟、牢獄有關的地方。 再看到那高聳難攀的圍牆和幾座比圍牆還要高得多的碉樓,也就知道了這裡是特殊的所在,有進難出。甚至都無需再在大門上方懸掛寫有“天牢”二字的匾額,就已經讓人們對此地心生畏懼。 此時的天牢大門前一片寂靜。 蕭誠毅和蕭一凡來到時,早候著的官差將大門旁的小門迅速開啟,待二人進入又快速關閉。 蕭成毅和蕭一凡到在前廳,只見他的大舅兄同襄侯狄信長、安濟營“紫令”首領方禮和御林軍統領彭嘯已經在此等候他們,今晚的抓捕押送就由方禮親自帶人執行。 幾人見面坐下。 蕭成毅問方禮:“確定帶嫌疑人到這裡一路上都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吧?” “沒有。從賞燈臺上將她帶出來,就直接將她裝進了一個麻袋放到了一輛普通的運貨的牛車上,不顯山不露水。為保險起見,在半路無人處又換了一次馬車,還改了道,然後才到這裡,確定沒有被人發現。”方禮上前一揖,答道。 “和她一起的那個粉衣宮女呢?確定也沒有察覺?” 彭嘯問。 “沒有。她和幾名宮女一起被臨時安排了其他事情先行離開了。”蕭一凡答道。 “那就好。上次宮內排查,幸好查出了些許端倪,注意到了她們,否則,今天在御用賞燈臺上,她們萬一真下了手投毒而我們不知,那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