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某種動物的尾巴。
為首的醫生皺了皺眉,忙叫護士將小孩蓋上,護士手忙腳亂地上去,卻被抱住孩子的男人推開了。
那男人低垂著腦袋,凌亂的頭髮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一手緊緊摟著小孩,一手將毛毯層層地裹在小孩身上,隨即他就將腦袋埋在了孩子身上,單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那個醫生只能跟附近的人交代了幾句,然後就叫他們離開了。男人重新坐回了床上,兩腿曲起,兩隻腳交疊在一起,腳趾彎曲地扭在一起,而他從未放開那個小孩,只是將臉埋著,一句話都沒說。
小孩被男人的力道壓得有點難受,喉嚨開始嗚咽起來。男人聽到了只是放鬆了下力道,動作都沒怎麼變。
醫生見自己暫時插不上話,只好站起身要離開病房。在腳跨出病房的一剎那,他被男人叫住了。
他回頭,有點驚訝地發現男人不哭了,眼眶很紅,臉頰兩旁還爬著淚痕,低垂著的腦袋仍然看不清表情,能聽到的只有男人嘶啞的嗓音:“醫生,你們會對他做什麼?”
“我們會對他採取一系列檢查,採集樣本,供給我們研究使用,但對他身體的傷害微乎其微。時間也不會太長。”醫生推了一下眼鏡。
“下手輕點,假如他受了什麼傷的話。”醫生似乎能聽到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我什麼都幹得出來。”
那醫生被這話語裡的戾氣鎮住了,之後繼續冷靜地說道:“我們會做好一切防護措施,保證您的孩子的安全,孩子也能安全送到您手中,希望您能與愛人好好談一下。”
“這孩子,你們先帶走吧,我想他也快來了。”男人摟了摟懷裡的小孩,低哼著。
醫生走到他面前把小孩接過,瞟了一眼男人的臉,被他空洞陰暗的眼神驚了一下,這分明是將死之人才會有的眼神。
這個樣子,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周睿強身子慢慢斜下來,頭枕在白色的床鋪上,四肢早已冰涼。
連心也涼下來了。
好不容易抓到的幸福,現在又要失去了嗎?孩子,永遠是孩子連線著他們兩個人,將他們推動地挨在一起,最後又將他們之間的聯絡生生扯斷。
只可惜那兩顆好不容易才接近融合的心哪。
這又能怪誰呢?男人一隻胳膊擋住了眼睛,該來的,總是要來啊,這老天爺哪,還真是狠心。
怪,也只能怪自身的第二性別了吧。
在這個本應混亂無助的時刻,男人的思維卻出奇地清晰,彷彿全身上下工作的只有他的腦袋了。大腦裡飄來飄去的竟是如何給孩子起名字。姓名是很重要的,必須要想一個好的。男人這樣想。
只有將孩子抱在懷裡的時候,那種溫暖才是真實的,即使這是本能,但這種溫暖如果放在以後都不可多得了吧……
李熊,就叫李熊吧,子隨父姓,希望小男孩以後身體能像熊一樣強壯,健健康康地成長……
想到這裡,男人還笑了一下,伴著一滴滑落的淚水。
老闆果真在下午四點左右回來了,他手裡抓著兜雞湯,急急地闖進病房,看見男人背對著他躺在床上,身體有規律地起伏著。他本想輕手輕腳地進去,卻看見男人翻了個身,沒有睡,看到他來了,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眶有點發紅。
看到自家男人這副模樣,老闆不免有點心疼,據說產後omega的情緒經常不太穩定,所以他看到男人這副樣子,自然而然就認定成是產後後遺症了。
“別難過了,你看你老公我不給你帶了雞湯來了嗎?陳姨煲的,滋補養身。”老闆連忙走過去坐在床邊,伸手安撫著男人,把湯放到桌子上,掀開蓋子,噴香的香氣鑽入他的鼻子裡,“真香!快趁熱吃吧,我家兒子呢?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