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問道:“老身有個問題,問出來,楊神醫可莫要見笑。在老身出宮之後,就開始自稱本太夫人,也特別喜歡擺譜兒,其實老身心裡是明白的,擺譜兒還有挑別人的刺兒,是很讓人討厭的事,可就是忍不住,這也是一個毛病,可這毛病老身並沒有讓你治,卻也好了,這是為什麼呢?”
楊澤明白,說起來這位韓太夫人先前有點精神分裂,她內心深處總想著自己是宮中的奴婢,可卻也知道自己是一品誥命,而內心深處的壓力得不到緩解,反應在外面的言行上,就會正好相反,她就會拼命用各種方法,向別人表明她很高貴,內心深處的壓力越大,外在表現就越嚴重,可一旦內心深處的壓力消失了,那麼不正常的外在表現,自然也就消失了,這兩者是相伴而生,如果其中一個消失了,那麼另一個也就不復存在了。
楊澤自己明白是一回事兒,可讓他向這年頭的人解釋清楚,那就不容易了,要是實話實說,反而會讓聽的人糊塗,說不定會認為他在胡說八道。
楊澤道:“是心魔作祟的原因,魔由心生,只要心中的魔被驅離了,那麼一切由魔引發的病症,就都會好的。太夫人你心魔沒了,所以一切不正常的症狀,自然而然的也就都消失了。”
這種解釋非常籠統,非常含糊,可這年頭的人偏偏就信這個,越籠統,越含糊,甚至是越神秘的事情,這年頭的人就越相信,亭子裡和亭子外聽楊澤說話的人,全是這樣的。一句心魔作祟,不管是韓太夫人和張氏,還是那些丫環,就全信了,就連成寬老道也摸著鬍鬚,不住點頭,連聲說有理!
韓太夫人長長舒了口氣,嘆道:“以前在宮裡時,那些太醫個個都是白鬍子,年紀不夠老的人,別說進宮給陛下看病,就算進太醫院都沒資格,老身以前也認為醫生要是年紀不夠大,就是經驗不豐富,醫術不夠高,可今天老身不再這樣認為了,是不是有本事,不能光看鬍子長短啊,更不能看是黑鬍子還是白鬍子!”
成寬道士老臉一紅,把摸著鬍子的手放下了,有點兒不太好意思。
韓太夫人又道:“老身原先說過,你要是治好了老身的病,那老身就送你一樣好東西,是宮裡的物事,老身說話算話,自是不能食言。”
她從衣帶上解下一個玉葫蘆,遞給楊澤,道:“這玉葫蘆是當年老身在宮裡時得到的小玩意兒,無論是玉質還是樣式,都屬上乘,宮裡這種小玩意兒不少,不算稀罕物,但畢竟是宮裡的物事,帶在身上算是種體面,老身便就送給了你,你就當個裝飾,沒事兒的時候把玩把玩吧!”
楊澤沒有推辭,站起身來謝過,接過了玉葫蘆。這玉葫蘆不是太大,正好可以握在手裡,翠綠的顏色,上面雕刻著精美的花紋,看上去的確很精緻,葫蘆中間繫著紅繩,可以掛在腰帶上,當成是玉佩戴。
他把玉葫蘆放在手裡,握了握,感覺手感很好,握著非常舒服,如果是寫字寫得久了,握握這個,便可緩解疲勞,所以這個玉葫蘆既可以當成是玉佩,也可以算是握件。
成寬道士在旁看著,只感楊澤運氣真好,能得到這個玉葫蘆,別聽韓太夫人說得輕鬆,說這玉葫蘆不是稀罕物,可宮裡的東西能不是稀罕物麼,光看這雕工和玉質,這玉葫蘆怕是得幾千貫,絕對的好東西。
成寬道士見楊澤把玉葫蘆系在了腰帶上,他便道:“韓太夫人,楊神醫,貧道準備了素齋,還請各位品嚐,天色已然不早,想必大家都餓了。”
韓太夫人拍了拍手,站起身來,笑道:“可不是麼,早就餓了,咱們一起用飯去吧。老身的心魔沒了,明天打算上路,去京城了。”
眾人都出了亭子,一起去品嚐昇平觀的素齋。
用過素齋,楊澤母子告別了韓太夫人和成寬道士,又坐車返回了保安縣城。
回到家中,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