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有人見他說過話,半句也沒有。
這是因為凡是來這個院落前說話的人,都被他割下了腦袋。
沒有任何人例外。
就連皇室派來的十數名玄階武者,也是一樣的下場。
據說,兩年前,當代太子霍培軍為了拉攏他,竟不惜屈尊降貴,親自前來邀請。
但霍培軍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腦袋就已搬了家。
沒有人看見他是怎麼出手的,只見他輕輕揮了揮手,被數十名玄階武者保護著的霍培軍就已倒下,倒下後,頭顱才滾落到一旁。
那時,霍培明的所有隨從都嚇傻了,然後便四散奔逃,竟沒有一個人為霍培明收屍。
更加令人驚奇的是,向來虎威不可犯的皇室竟沒有來複仇,反而派人送來了幾百罈好酒。
也就在那時,人們才知道,這個整rì醉醺醺的人竟是個連皇室都惹不起的高手。
從那以後,這個本就十分安靜的院落就更加的安靜了。
一年前,當一名皇階三級高手也被這醉鬼徹底殺死後,這個院落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每個人走到這裡,都會自覺的閉上嘴巴,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更多的人則是寧願多繞十里路,也不敢從這裡經過。
坊市一條街最繁華的地方,從東頭轉移到了西頭。
——原本最繁華的東頭卻比冷宮還冷清。
人們紛紛猜測,這個院落中住著的人,一定是一個跺跺腳都能讓天極大陸晃三晃的絕世高手。——
一個看大門的都可以舉手投足間滅殺皇階三級武者,主人當然就更加厲害了。
有許多好奇的人,每天都坐在對面的皇家客棧中遙遙相望,想看一看這個院落中住著的到底是何方神仙。
只是,三年來,卻無一人走出。
倒是皇家客棧的生意卻越來越好了。
漸已入冬,天空飄起了雪花,冷冽的寒風吹動著醉漢額前的一縷白髮,卻無論如何也吹不走他眼中的醉意和孤獨。
也始終吹不開那兩扇牢牢關閉著的大門。
院落中,突有腳步聲響起。
醉漢已起身。
酒瓶落到了地上,碎裂成一地的瓷片,酒流出,融化了地上的冰雪。
彷彿也融化了醉漢眼中的醉意。
他的眼神不在迷離,而是如刀子一般的鋒銳。
如刀般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兩扇硃紅sè油漆已斑駁的大門,一瞬不瞬。
這一刻,他已不再是醉漢,彷彿成了一把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氣勢滔天。
就連雪花見了都忍不住的飛向別處,竟無一片能落到他的身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醉漢的眼睛也越來越亮。
他忽然彎下腰,撿拾地上的瓷片。
這時,腳步聲已到了門口。
醉漢皺了皺眉頭,忽然直起身,輕輕的捲了捲衣袖,就已有一陣狂風吹起。
狂風捲走了瓷片、積雪、冰屑,也捲走了三年來的酒氣和頹廢之氣。
門前已徹底乾淨。——
就像是剛剛才被清掃過,青石地面似是能照出人的影子來。
大門開啟了,一個俊朗的令任何人嫉妒的男人走出來。
段剛!
醉漢的目光已轉到了段剛身上。
他瀟灑的甩了甩額前的一縷白髮,目中已有了笑意。
他伸手抹了一把臉,撕下了一張jīng致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白皙、冷酷而剛毅的臉。
竟然是司馬風!
司馬風竟親自為段剛守門三年!
這是為什麼,僅僅是為了與段剛成為朋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