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廣播體操?這是軍體拳。”雲非遙不高興了,她道:“我和我媽學了好長時間呢!”
“你媽有沒有告訴你,擺這個姿勢的時候,要用右手大拇指抹鼻子,然後晃來晃去,嘴裡還要噢噢的喊兩聲?”
“呃,沒有……”
“那還裝什麼李小龍啊?”鐵鍬又要上前拉著雲非遙開跑。
“混蛋鐵鍬,看招……”雲非遙一聲嬌喝,突然出手。她道:“弓步衝拳!”
“砰!”鐵鍬猝不及防之下,鼻樑捱了一下,捂著臉就蹲下了。
雲非遙這一拳力道夠重,打得他鼻血長流,還牽動了淚腺,眼淚嘩嘩的往下淌……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你別哭啊……”雲非遙看把鐵鍬打得鼻血眼淚一起流,也嚇了一跳,趕緊道歉。她道:“我媽教我練拳的時候,我總是偷懶。十六招軍體拳,我除了預備姿勢就會這一招弓步衝拳,練得特別熟。所以,反應也特別快……鐵鍬你要不要緊,你要是生氣,也打我一拳好了,千萬別告訴我家人……”
“我不是哭,我是……算了,說這個沒用……”鐵鍬無限哀怨地道:“你只會一招就把我打成這樣……我的一世英名啊……”
“不會,不會……你的英明不會受損,我絕不會說你被我打哭的事……”雲非遙給鐵鍬吃的定心丸,讓鐵鍬格外的難受。
不過,鐵鍬顧不得想這事了。他看錢斌他們越追越近,已經能看見人影了,心愈加著急。他也不顧雲非遙反對,硬是把雲非遙拉到自己身後,還四處尋摸板磚之類的傢伙,準備跟錢斌他們火拼。
可是,這條連線吉祥路和黃樺路的小巷,雖然夠長也夠黑,偏偏衛生極好。別說板磚,就是土坷垃都找不到一個。
鐵鍬頭一次怨恨掃大街的清潔工人,工作太認真,打掃得太乾淨。他正無奈間,忽然眼角餘光看見一個女人,從巷子口溜溜達達地走過。
鐵鍬眼尖,短短片刻就看清了女人的穿著,不由得眼前一亮。那個女人留著燙了大波浪的披肩長,穿著綠色的低胸包臀裙。大腿穿著剛剛過膝的紅色露眼絲襪,腳上蹬著一雙金色不繫帶的細高跟涼鞋。那鞋跟細得像釘子,足有十厘米高,走起路來顫巍巍的讓人擔心會隨時斷掉。
這身打扮,晚上在黃樺路晃悠,必是拉客的站街女無疑。
“這真是嘴裡饞得流口水,天上掉下來個炸雞腿。”鐵鍬回身就翻雲非遙的挎包,問:“你包裡的錢呢?全都給我……”
“我只有四百塊……”雲非遙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把錢掏了出來。她道:“你拿錢幹什麼?”
“找水軍上床,當然要錢……”鐵鍬一把搶過去,拉著雲非遙就往巷子外跑。
雲非遙不知是不是把鐵鍬的鼻子打出血,心懷愧疚。這次她沒有掙扎,而是乖乖地讓鐵鍬拉著,跑出了巷子。
那個站街女距離巷子口,已經走出了十幾步。
鐵鍬追上去拽住她的手,不由分說就往她手裡塞錢,嘴裡還急火火的道:“美女,這是四百塊,你先拿著啊……這只是給你的小費,巷子裡面還有幾位款爺帥哥,你現在就過去找他們……只要你把那幾位伺候好了,保你一晚上家致富……”
他越說越慢,越說聲音越小。因為站街女已經轉過身,露出一張他十分熟悉的面容。
“怎麼是你?”鐵鍬一聲驚呼。
站街女先是滿面怒意,接著卻有些驚慌失措。她低聲道:“你認錯人了,放手。”
她說話的聲音清洌硬朗,怎麼聽都不像站街女說話的樣子。
“我怎麼可能認錯,你不是趙雪嗎?”鐵鍬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人,雖然臉上濃妝豔抹,還畫了濃重的黑眼線,但也能看得出本來的面目,明明就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