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不氣惱,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曉箏肚子裡的孩子的事。
她的雙唇不斷蠕動著,似要開口卻又不言,片時,開口:“我,打算打胎。”
……
“……什、什麼?”
“我說,我決定,打掉這個孩子……”她看著一臉詫異茫然的林夏笙,繼續說:“我不願意拖累溫琛,但是,我也不想拖累孩子,以前看過那麼多言情小說,看到那些女主都堅持把孩子留下來自己撫養,覺得好感動好獨立。可是,當真的是我自己遇到這種事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做不到那些女主角那般偉大。”
林夏笙認真地看著她。
“我不希望孩子只有媽媽沒有爸爸,這樣不完整的家庭,對孩子不公平。而我,也沒有勇氣,一個人撫養孩子長大……”曉箏的眸光漸漸暗淡,失去光澤。
因為她生活在一個不完美的家庭,所以,她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的家庭,也不完美。
我們都做不到那些電視劇女主角的淡然,灑脫。一個人撫養孩子,是多麼艱難的事。
“你知不知道,孩子是你唯一可以和溫琛重修舊好的籌碼。”林夏笙說。
她說,“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打掉。”她抿了抿唇,“這樣,我就不會再對他抱有幻想,也斷了和他唯一的聯絡。”
“……好,過幾天,我陪你去。”
“恩,謝謝你。夏笙。”
不僅每次她遇到苦難,夏笙在自己身邊。就連這人生最痛苦的時刻,也只有她在自己身邊。
情到深處,淚眼汪汪,只差沒有搖搖尾巴:“夏笙,不如我嫁給你吧……”
毫不留情的回覆:你滾。
*
溫琛覺得他肯定是眼睛出了問題了,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畫面,他簡直前所未見!
“……他,在幹嗎?”溫琛剛推門進入卡瑞納的辦公室,就被縮在牆角坐在地上的印式悠給嚇得汗毛冉冉升起。
“如你所見,他開誠佈公了,對林夏笙。”卡瑞納瞥了眼縮在角落陰氣沉沉像具屍體的印式悠,無奈道。
溫琛脖子一轉一轉,一會兒看他、一會兒看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剛才的話:“你是說,小悠告訴林夏笙了?”
話語中蘊含的驚訝於他臉上訝異的表情含量是一致的。
“是啊,我阻止他都沒用,一咕溜得全說了,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小悠,你這是在找死嗎。”溫琛忍不住吐槽,“現在這種關鍵時刻,你竟然說真相,一邊是任務一邊是林夏笙,你想當無頭蒼蠅忙到死啊。忍一忍等任務結束了你再說,足夠時間你去安撫她的啊!”
死在牆角的印式悠充耳不聞,幾乎保持死屍狀態。
“說什麼都沒用,我都嚷嚷了一下午了,講得我口乾舌燥,飲水機都不知道被我換過幾桶水了,他還是那副死樣子。”卡瑞納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印式悠,憤憤地坐下,猛地喝了口水。
溫琛說,“印式悠,你腦子被水淹了還是被搶開了,都十八歲的大男人了還不考慮事情輕重緩急。”
印式悠,一動不動。
溫琛繼續說,額頭已經泌出一點點汗,“哎,真受不了你,受點情傷就這幅德行,我都失戀那麼久了不還是照樣好好的啊?”
印式悠,紋絲不動。
溫琛頭髮有些豎起來了,“今晚不是還要去諸神嗎,你這德行,怎麼辦事!”忍無可忍,上前拖住他的手,“起來了,死在那兒了,工作女人你想都丟了嗎?”
破天荒的,印式悠緊閉了一個下午的嘴終於緩緩張開些:“讓我死一會兒,你別管我。”
“你已經死了好幾個小時了,再死下去,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