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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逼得他怒氣發作,不知道他一怒之下會不會下令將我立時格斃。我雖然蹲在地上,但眼睛偷偷地瞄向站在床邊的那兩個人。二太子的本領不算太差,但也算不得如何好,如果我與他一對一,拿下他自是不費吹灰之力。只是那兩個人卻實在很了不得,任何一個人出來我就沒有必勝的把握,兩人齊上,加上他們有武器,我卻手無寸鐵,要想以二太子為質,實在難上又難。
可不論有多難,如果二太子真的要殺我,那就說不得了,我仍然得拼死一搏。
我捏緊了拳,做出仔細聽著二太子說話的樣子,心裡盤算著如何出手。在那兩個人的守衛下,我只有一次機會,若是一擊不中便萬劫不復,到時我要出手的話,就必須將每一個動作都考慮停當。
二太子手上的小刀越轉越快。這刀很鋒利,他拿在手上玩得倒是非常熟練,小刀轉得象是一臺風車,突然他兩指一夾,小刀的刀刃夾在他兩指中,一下停住了。
他已拿定了主意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決定了什麼,心頭還是一沉。我抬起頭,人雖然跪在地下,兩腿已繃得緊緊,只消他說一句要殺我之類的話,那我就會一躍而起,搶在那兩個護衛反應以前,對二太子發出致命一擊。
二太子還沒說完,身後卻有人叫道:“殿下,請三思!”
這聲音突如其來,我因為全神貫注於二太子,倒是被嚇了一跳。此時才明白過來,原來二太子的手停止撥弄小刀是因為有人進來了。這聲音很熟,我用眼角餘光瞟了一眼,正看見路恭行跌跌撞撞地衝進來。他一下跪在我身邊,大聲道:“殿下,此事幹系極大,殿下萬萬不可意氣用事!”
路恭行居然敢這樣闖進來,事先也不通報,我也大為意外。我低下頭,沒有再說一句話,二太子也象是一怔,道:“路將軍,怎麼了?”
路恭行道:“楚將軍夙懷忠義,絕不會有不軌之心,末將願以性命擔保!”
他這話說得很重,我鼻子一酸,看向路恭行。當初在前鋒營裡,路恭行就是個不偏不倚的好統領,前鋒營雖然派系甚多,但都聽他調派。那時還並不覺得路恭行有多少特別過人之處,此時我身陷在二太子與畢煒這兩方勢力的漩渦中,聽得他為我辯護,真有久旱逢甘霖之感。
二太子沉吟道:“你為何如此肯定?”
“殿下,楚將軍是一員難得的勇將,隨武侯南征時,楚將軍出生入死,立下汗馬功勞,從不退縮,末將對他知之甚深,他胸懷坦蕩,絕不會是那種兩面三刀的人。”
路恭行這麼說我,我倒覺得有些羞愧,他當然不知道剛才我已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了,說我不是兩面三刀的人,倒象是在罵我。不過二太子想的是用我來攻擊畢煒,他這樣的做法更是兩面三刀吧。
二太子又沉吟了一下,突然站住,喝道:“楚休紅!”
我被他喝得一震,長起上半身道:“末將在。”
“你征戰頗力,孤也見在眼裡,但你的嫌疑終究難以洗清,現革去你的軍銜官職,暫押在獄,聽候處置。”
路恭行幫我說話,我本以為會有什麼轉機,哪知二太子居然還是這麼處置我!我心頭怒起,臉上卻仍是板著,沉聲道:“末將謝過殿下不殺之恩。”
我話中的氣惱之意他一定也聽得出來,我發現他手上那把小刀又飛快地轉了兩圈,路恭行忙道:“殿下仁慈寬厚,實萬民之福,末將帶楚將軍下去了。”
二太子哼了一下,坐到了矮床上,伸手又抓過一個雪梨果,小刀在上一剜,剜下了一塊果肉。路恭行偷偷拉了拉我,又向二太子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我退出門時,正好看見二太子正把那小刀重重放桌上一擲,“嚓”一聲,刀子插入桌子,刀身顫動,刀光則不住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