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將軍放心。”
畢煒哼了一聲道:“楚將軍,你可不要拖拖拉拉的,若是慢了一步,我可一樣要放炮的。”
我心頭湧起一股怒意。從東平城開始,畢煒一直對我大不友善,此時同在文侯麾下為將,他大概覺得我有威脅他地位的可能了。我也哼了一聲,道:“畢將軍若是覺得不必靠前鋒營掩護,那末將還是閃得遠遠的好。”
他略略一怔。我的軍銜比他低一級,也一直對他甚是謙恭,沒想到這次我會如此頂撞他。畢煒眼裡閃過了一絲怒意,卻只是淡淡道:“楚將軍不必生氣,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我道:“謝了。”不再理他,拍馬到了一邊。現在生死繫於一線,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回來,自然不必再忍畢煒這等閒氣。
這時蒲安禮的部隊已開始後退。他的五千人統統是騎兵,大多是隨二太子去東平城作戰的老兵,戰鬥力頗為不弱,但與蛇人這一番惡戰,卻已大不成樣子。看著他們越奔越近,我心中也不禁越發膽寒。
蛇人野戰之強,實在已遠超我們的想象,文侯到底有什麼計策可以取勝?我看著敗退下來的蒲安禮軍,已不敢多想。
馬蹄聲越來越近,蛇人在地上游動並不快,因此是坐著馬車在追,但馬車終究沒有騎兵快,照理他們早就可以退回來了,但蒲安禮卻跑得不快。他們且戰且退,蛇人攻勢雖強,數量雖眾,被蒲安禮僅餘的幾千人擋得無法越雷池一步。
這時蛇人在當中越聚越多,蒲安禮一軍現在還保持著隊形,但用不了多久便會崩壞。我看著蒲安禮這般惡戰,不由有點咋舌。蒲安禮衝鋒之勇,不下於當初有“殺生王”之稱的柴勝相,而敗退時卻絲毫不亂,又大如陸經漁治兵。他和邢歷、楊易兩人原屬同僚,如今卻是他們的上司,確有他的本事,並不是全靠父親。可他再善戰,在蛇人大軍的圍殲下,定然是個全軍覆沒之局。可蒲安禮也是個殺性極重的戰將,殺上了性,竟然死戰不休。
我正看著,忽聽得畢煒在身後高聲道:“填藥!”扭頭看去,火軍團已將神龍炮的炮衣解了下來,正從車下取出一包包火藥填入炮口。我大吃一驚,拍馬過去道:“畢將軍,蒲將軍還在與蛇人激戰,此時就要施放神龍炮麼?”
畢煒臉上木無表情,道:“我受軍令,蛇人至百步以內便要施放神龍炮。楚將軍,請前鋒營讓開了。”
此時蛇人還在近兩百步外,轉眼便會衝入百步內。我心急火燎,雖然與蒲安禮不睦,但也不忍見他被我們自己人打死。我道:“畢將軍,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去讓他們快回來。”
我說完,見畢煒仍是木無面情,忍不住高聲道:“畢將軍,那些都是帝國的精銳之軍,他們正與蛇人浴血死戰,我們若此時施放神龍炮,豈不會讓旁人心寒?我願上前傳令,讓蒲將軍快點撤回。”
畢煒也有些動容。他扭頭看了看城頭的文侯,文侯身邊的那傳令兵正在拼命打著旗語,讓蒲安禮快點撤回,但蒲安禮一軍與蛇人殺得興起,回來得很慢。畢煒想了想,才點了點頭道:“好吧,你讓你手下聽我號令,一旦前鋒營分開,你讓他們立刻往兩邊走。”
我道:“好。”轉身正要走,畢煒忽然道:“楚將軍,小心點,神龍炮可不打眼睛。”
我心頭一熱。本以為畢煒對我大不以為然,但這話也分明對我很是關心。我沒說什麼,撥馬回到營前,叫道:“錢文義,曹聞道,你們兩人看畢將軍號令行事,不得有誤。”
錢文義道:“楚將軍,你要做什麼去?”
我道:“我去把蒲安禮叫回來。”說罷,打馬便衝上前去。
僅僅是兩百步。兩百步外諸軍嚴陣以待,而這裡已殺得天昏地暗。兩百步對飛羽這等良駒只是一蹴而就的距離,我已衝到了戰團附近,只見蒲安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