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有些沮喪,這接戰書其實無驚無險,我只是慢了一步,卻讓蒲安禮拔了頭籌去。
蒲安禮把那木盒捧到文侯跟前,邊上一個參軍已接了過去,敲了敲,才交給文侯。文侯揭開蓋子,眉頭忽然一揚,“咦”了一聲。我心中大為好奇,不知裡面是什麼東西竟然讓文侯都如此吃驚,但隔了幾個人,我也不敢擠到他身邊去看。這時文侯從盒子裡取出一個卷軸,拉開看了看,我看著他,但他臉上全無異樣。半晌,文侯忽道:“拿筆來。”
有個參軍拿著筆墨和帛書過來,文侯卻沒拿帛書,伸手自腰間拔出腰刀。這腰刀是血紅色的,正是那柄赤城刀,他伸手撩起戰袍下襬,割下一塊來,在上面寫下幾個字,交給蒲安禮道:“蒲將軍,這是我的回書,給那妖獸。”
蒲安禮捧著那塊戰袍大聲道:“得令。”轉身又下城去了。等那蛇人接過來看了來,突然從車上取下了一柄長槍。城頭上的帝國軍都吃了一驚,只道它是想要動手,蒲安禮和邢鐵風兩人同時退了一步,長槍一橫。他二人的槍術也大有長進,動作整齊劃一,但那蛇人並沒有動手,將長槍猛地往地上一戳,槍頭入地,竟然有半支槍都沒入地表。它將一槍扎入地下,又仰天大吼起來,看樣子極是氣惱。我不知文侯寫了點什麼,先前只見他聊聊數字,那蛇人卻象被惹毛了一般。
雨還在下,那個蛇人已驅車遠去,蒲安禮和邢鐵風兩人呆呆地看著它的背影,等它遠了才轉身回城。這一次城頭上卻沒有歡呼了,那蛇人臨走時一槍刺地,這等威勢將所有人都震住了。現在天氣轉暖,泥土雖已回軟,但也仍然很是堅硬,如果是我向地上扎一槍,恐怕最多隻能刺入一尺許,這蛇人輕描淡寫便有如此力量,整個帝國軍中只怕沒人能辦得到的。
文侯忽然走出雨具,大聲道:“弟兄們,妖獸無禮,竟要我們投降。山河破碎,百姓呻吟,大帝的英勇子孫們,這等奇恥大辱,你們難道還能忍氣吞聲麼?”
蛇人竟要我們投降?我只覺腦子裡也“嗡”的一聲。周圍一下變得靜了下來,他們也為這訊息吃驚。蛇人在我們眼中向來是些吃人生番,不,連生番都不如,就只是種怪獸而已,向蛇人投降,那是誰都不曾想過的。突然間,城頭上爆發出一陣怒吼:“不能!”
文侯站高了一些,等周圍了靜下來,他舉起右手,大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帝國的勇士們,為國捐軀的日子到了!”
要為國捐軀了?我心頭不由苦笑。我們為國捐軀,為了守護那些視人民如草芥的達官貴人麼?我又想起了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郡主。
人的生命究竟有什麼價值?我有些茫然地看向天空。大雨落下,如千萬條長槍,周圍計程車兵都在呼喊著,有些肚裡有點文墨的在喊“誓死守衛國土”,有些則很粗魯,汙言穢語地罵著蛇人,文侯看著那些士兵,嘴角又浮起了一絲笑意。他現在因為沒撐雨具,身上被雨淋溼了,但不知為什麼,看上去卻偉岸如天神。
不管我守護的到底是誰,這土地是我們的。我默默地想著,試圖用這些話讓自己振奮起來,可心頭仍是一片茫然。
這時耳邊忽然聽得文侯厲聲道:“楚休紅!”我身上一凜,才發覺自己有些走神,大聲道:“末將在。”
“南門守禦之責就歸你了,若有閃失,唯你是問!”
文侯的聲音很嚴厲。我心頭又是一凜,的確,不論帝君、太子、唐郡主他們有多麼不好,但現在,我守衛的已不僅僅是他們了,還有城中數十萬百姓,還有她。
我走上一步,揚聲道:“末將定不會讓蛇人越雷池一步,力戰到底,死而後已。”
文侯嘴角又微微一笑。他轉身又分派了幾個將領,南門首見蛇人,此時駐兵最多,共駐軍五萬人。由於已到最後關頭,文侯將能調遣的部隊都調了過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