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在他身上沒聞到有火藥之味。恐怕,”廉百策抬起頭,有些憂慮地看著我,“楚將軍,恐怕共和軍已經發明瞭一種比我們的火藥更有效的東西了。”
比火藥更有效?我呆了呆,一時還想不通是什麼意思。回過神來,我道:“真會如此?”
廉百策道:“方才丁亨利與楚將軍你交談時,末將有意與那些共和軍押糧隊搭話。他們雖然不知底細,但隱約也聽說,何從景手下有個叫虛心子的人發明了一種白色火藥。”
火藥是硫黃、硝石、炭合併而成,現在的配方約略是七硝一硫二炭。硝石雖是白色,但因為摻有硫黃與炭粉,所以拌勻後顏色是灰黑色的。聽廉百策說什麼白色火藥,我道:“難道用的是純硝石麼?”
廉百策道:“是不是純硝石我們現在也探聽不到。不過共和軍用了這種白火藥,末將以為他們一定是想在實戰中測試一下。”
曹聞道在一邊道:“他們若要測試,趁我們沒來時自行攻擊蛇人,豈不是更好?”
共和軍測試的並不是炮火的威力,而是與帝國軍神龍炮的比較吧。我還沒說話,廉百策已冷笑道:“他們要測試與我們的神龍炮相比,哪個威力更大。”
曹聞道詫道:“他們測這個做……”剛說了半句,他一下睜大了眼,道:“是要對我們下手!”
廉百策點了點頭,道:“如果他們的火炮射程、威力不及我們,到時一旦雙方開戰,吃虧的是他們。需要這等臨陣磨槍的測試,顯然他們馬上就要用炮火來對付我們了。”
曹聞道呆住了。共和軍遲早會對我們下手,大家心中都有準備。只是現在對蛇人巢穴的遠征還不曾開始,共和軍就在準備對付我們,廉百策這等說法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可是,丁亨利手下有相當強的武裝,他要攻破盤踞在高鷲城的蛇人殘軍,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現在他要如此做作,我也只能承認廉百策的想法極有道理。
陳忠忽然道:“只是,那位丁將軍看上去是個正直的人,他會這麼做嗎?”
廉百策冷笑道:“正直?也許他是個正直的人。只是在正直的共和軍眼裡,我們都是些帝國鷹犬,都是需要斬盡殺絕的。”
陳忠沒有再說什麼。其實,在他們眼裡,現在共和軍雖然是同盟,同樣也是遲早要消滅的一支叛軍而已。我想說丁亨利不會這麼做,但卻說不出口。換了我,會這樣麼?我想說不會,但也知道這只是一句謊言。
我道:“廉將軍,你雖然這樣認為,可是有證據麼?”
廉百策站起身,向我行了個大禮,道:“都督,末將若無十分把握,決不敢如此囂張。末將在共和軍中布有一個眼線,這訊息是他捨命得來,請都督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眼線?我不由怔住了,馬上又點了點頭,道:“好。”我想了想,看了他們一眼,道:“現在神龍炮的有效距離是兩百步左右,明日攻打高鷲城,我自有辦法。只消瞞過丁亨利,他們就不敢對我們輕易下手了。”
他們幾個都站了起來,道:“遵命。”
開完這個戰前會議,我突然覺得疲倦之極。我走出營帳,向操練場走去。
這個操練場只是臨時踩出來的,並不如何平整。南疆的氣候溼熱,草木繁盛,現在更是生得鬱鬱蔥蔥。為了紮營,輜重營曾將草皮略微割了一道,但留下的雜草還是深可沒膝。我走在草叢中,揀了塊石頭坐下,呆呆地看著漸漸沉下去的夕陽。
“統制。”
曹聞道的聲音突然在我背後想起。我轉過頭,卻見他站在我身後五尺遠的地方。我笑了笑,道:“曹兄,你不休息麼?坐一會吧。怎麼了,板著個臉?”
曹聞道坐到我身邊。如果是平時私底下,他對我向來嘻嘻哈哈的,現在臉色卻很凝重。他看了看四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