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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鳴,只瞧著一眾白衣侍女對著自己張口說話,心裡更加難受。索性縱身躍起,騰空北去。

碧霞見容輝走了,屋裡再無熟人,站起身款款而去。凌霄感傷莫名,跟著起身,斂衽行禮:“老太爺、太夫人,我回去通知兄嫂,明天再來!”

牡丹掐絲的琉璃屏風前,李母捏著手巾,一邊歪在軟榻上拭淚,一邊擺手:“你去吧……”又招呼容光:“幫你兄弟操持……”最後囑咐容雪:“他一向疼你,你去看看他……”說完屏退眾人:“都歇了吧……”眾人連忙起身,攙著二老回“紫薇閣”。

容輝飛上峰頂平石,身子一軟,仰躺在地,呼呼喘氣。想起當年合掌練功時,氣息相連,意念想通,換你心,為我心,是何等逍遙快活。今宵訣別,方知相憶深。心念及此,鼻孔閉塞,淚如泉湧,嘴中嗚嗚咽咽:“……瀟璇……那麼多劫……我們都挺過來了……這一回……你是替我死的……你是替我死的……都不是好東西……都想搶咱手裡的寶貝……從今以後……還有誰幫咱出謀劃策……誰幫咱洞察人心……”

山風凜冽,吹散了一腔悲情。容雪站在西北峰上遙遙觀望,心思幽幽,想起瀟璇對自己的好,先是心亂如麻,萬千思緒紛至沓來,待理清線索,心靈漸入空明。身形卻如一顆大樹,紮根在了山頂。

清晨時分,日出東方。闔山侍女,皆穿白衣。內外僕役,盡著素服。大小品官,俱服忠靜服式。容光在紫薇閣伺候父母,一夜未睡,大清早來到書房,見嚴良和石萬鑫已各束手等在簷下,向二人點了點頭,當先進屋,直入東次間。

白紗南窗前,素幔珠簾間,三人在紫檀雕花的圓桌前坐下。石萬鑫掌管的事情最雜,每次必先開口。他驟聞噩耗,也是一夜未睡,又知道容輝和瀟璇感情深厚,生怕說錯了隻言片語。見小廝端上熱茶,立刻端起填白瓷茶盅,輕啜一口,睃向嚴良。

嚴良想起林風的話,稍整思緒,正色解釋:“如今結界崩潰,二爺封‘真人’,是遲早的事。‘真人’福澤兩千裡,這片地方,我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對外報喪,依朝廷禮儀即可。”

他引經據典,定下喪儀:“境內品官,素服行‘奉慰禮’。靈山上下官吏,自四月十九至二十一,喪服‘入臨’,素服至西門,行‘奉慰禮’。命婦素服至內院,喪服‘入臨’……府中每人,給布一匹,著自制喪服。服斬喪,二十七日後改穿素服,百日後始服淺淡顏色。各地官吏、命婦,與山上等同。公廳成服,三日而止。軍民人等,素服三日……靈山百里內,禁屠宰四十九日。百里以外,禁三日……官家禁宴樂祭祀百日,民三日……”容光和石萬鑫覺得可行,點頭贊同。

“那我擬一份章程,拿給二爺看!”嚴良從善如流,接著說:“這些都好說,可陵寢、尊號……”

容光心頭一顫,眼淚直往下落。以袖拭淚,抽抽噎噎:“立衣冠冢吧……”又問石萬鑫:“還有什麼能做的……”

石萬鑫想起容輝,也是一陣神傷。略作盤算,慎重開口:“可以免一年賦稅……”

容光抿著嘴點頭贊同:“那好,你把今年的開支算出來,我們再對對……”待商量完喪禮,已是巳時。嚴良運筆如飛,當場寫下章程,讓容光呈給容輝。

大太陽下,容光騰身而起,穿過叢林,飛至北峰,見容輝躺在山頂平石上,眼紅欲滴,似睡著了,身邊還趴了只熊。他知道二弟心裡難過,或許剛剛睡著,也無意打擾,索性輕飄飄落到近前,準備等候。

他腳剛沾地,忽聽容輝開口:“大哥……什麼事……”語音沙啞,已不似人聲。

“二弟妹的喪儀,我念給你聽……”雲霧之間,容光鼻子一酸,從懷裡摸出一份白皮表冊,斷斷續續地念了起來。容輝躺在地上聽完後,沉默片刻,才緩緩地說:“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