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可七夫人說小姐過謙,她也沒施什麼大恩,是小姐命大福氣大,讓堡主老爺救了。”三月嘰嘰喳喳,歡歡喜喜,“還說都是她身子不好,沒能及時跟堡裡的人說清楚,讓小姐背了罵名。明兒個滿月宴上,她定幫小姐說情。”
顧家琪笑了,富含深意地,她輕問道:“七夫人身子骨大好了?”
三月用力點頭,比手劃腳,說七夫人面板又白又嫩,透著粉粉的紅,比院子裡的芍藥花還好看。顧家琪思吟,小聲道:“看來雪貂血還真是有功效。”
“要三月說,是那雪蓮補人。”三月看了眼小姐,心有愧疚,都怪她把所有雪蓮都送了人,如今小姐大病初癒,正要靈藥補身,卻遭人輕視,孤苦伶仃已是世間大苦,還要被人戳脊梁骨地罵,這人如何養得好,想著想著,這丫環的眼淚便滾落,“小姐本該比七夫人更好看的。”
顧家琪輕嘆一聲,送上手絹,寬慰道:“這如何怪得你,你也是為救我性命。這條賤命尚能芶活已是菩薩保佑,其他的,我也不求了。”
“苦命的小姐啊。。。”
顧家琪輕輕地吸鼻水,神色哀苦,卻又堅強地說道:“三月,我們說好不哭的。還有,不可再說什麼雪蓮雪貂養人補身。”
“為什麼,小姐,那是真的事呀。”
顧家琪眉皺緊,為難狀,小又小聲,道:“怕給說成我要跟夫人爭寵。”
三月大悟,可不是,這話要傳出去,沒討得藥材不說,還要再被人埋汰。她道:“小姐放心,三月定不讓她們找到話頭嚼舌根。”
看看小姐臘黃的臉色,對比先前的紅潤,小三月是悲從中來,抱著辛苦做人的小姐又是大哭特哭。怎麼寬解也不肯停,顧家琪這回笑不出了。
次日,赴宴途中,顧家琪再三囑咐丫環,不管她們席上說什麼,都由得她們,不要惹恩人不快。三月腫著眼睛,嗯嗯答應。
三少爺的滿月宴,堡內擺六十六桌,堡外還有九百里流水席。這樣的排場,既顯秦家堡的實力;也證實七夫人格外受寵。
除卻長輩親眷,能拿到秦家堡邀請函的來賀者無一不是各方權貴,朝庭官吏、地方富豪、王孫貴胄滿滿在座,熱鬧無比。
顧家琪能佔一席之位,真正是七夫人給了大臉面。
她既沾七夫人之光,就少不得要聽聽什麼叫施恩當圖報,銜草結環湧泉相償恩,還有什麼東郭南郭農夫毒蛇之類的反面故事;也有人以與此無德之人同桌為恥,反正這一桌子特別挑出來的人,個個陰陽怪氣,指桑罵槐,說出來的話真正氣煞人。
三月眼裡淚珠滾來滾去,她平素在外聽聽沒什麼,但小姐何時受過這樣的白眼?真正心酸死了。三月正憂恨,手心裡多了小姐軟軟的手,那麼用力地握著,好像在安慰她,讓她堅強,她沒傷心等等,種種情意,讓三月的心酸上加酸,苦上加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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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又懂事的小姐啊,三月定不丟你人。
丫環忍下氣憤,抹乾眼角,專心給小姐佈菜。
客人到齊後,七夫人抱著三少爺出來見客,主桌上的長輩和十來位重要客人說了些恭喜的話,秦東萊敬酒三巡,再請席中最有德望的玄天大師給小兒賜名。
玄天大師推脫一番,看過小兒生辰八字,道命格佳,當定為葆。
眾人紛紛說好,七夫人滿足而笑。大夫人長年吃齋禮佛,是玄天大師門下的記名弟子,她道這孩兒不幸早產,身子骨弱,怕養不好,請師傅親點長明燈賜福。她準備了六萬兩香油錢。
玄天大師笑而不接,眾人以為他不願,大師身邊的小沙彌代回道:“寶少爺已點過長明燈。”
大夫人驚疑,道:“弟子記得堡中無人做這法事,莫非師弟記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