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仇大恨?要把我像貓爪下的老鼠一樣玩來玩去?劉思緲提醒我了,郭小芬也提醒我了:這是個陰謀,這是個圈套,可是他——或者說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剝奪了我的全部意義?具體一點,怎麼個……剝奪法?
很久很久,她才動彈了一下麻木的身軀,準備回辦公室好好想一想。樓梯下面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看了看,卻看不清楚,模糊的一團臉蛋像泡在水裡。
“蕾蓉,你咋了?”那個人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樓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蕾蓉使勁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哦,是你啊……對不起,我可能太累了,沒認出你來。”
“你怎麼了?我在下面叫了你好幾聲,你都呆呆地不說話。”馬笑中一指一層的大門口,“剛才走的那個人是誰?是不是欺負你了?長相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馬笑中又矮又胖嘴還歪,所以他的邏輯是:只要不矮不胖嘴不歪的都屬於“一看就不是啥好人”。剛才他一直坐在一樓大廳裡等郭小芬,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的,正著急呢,看見蕾蓉和謝警官來到樓梯口說了幾句話,謝警官一走,蕾蓉就面無血色的,他感覺不妙,趕緊上了來。
蕾蓉很勉強地笑了一笑:“對了,你怎麼來了?”
馬笑中還沒回答,樓梯下面又傳來一個聲音:“姐姐,是我叫上老馬一起來的。”二人一看,正是緩步走上樓梯的郭小芬。就在這短短几秒鐘裡,馬笑中突然發現,自己被夾在兩團黑霧中了,無論是蕾蓉還是郭小芬,神色都十分難看,明明眉頭微顰,臉上卻掛著很勉強的笑容,他不禁想:這倆美女今天這是怎麼了?都像是有一肚子苦水卻又倒不出來似的?
登上最後一級臺階,郭小芬和蕾蓉對視了一下,竟然都不知道如何開口。這時唐小糖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張口就說:“姐姐,四處那個人走了?”
馬笑中是個警察,郭小芬是個長期跑法制圈的記者,哪有不知道“四處”的道理。一聽小唐這話,都吃了一驚,不約而同地問蕾蓉:“四處的人找你做什麼?”
“沒什麼。”蕾蓉遮掩道。
郭小芬看了她一眼:“姐姐,四處的人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卻來找您閒聊?我不信!”
“只是上面想了解一下穆紅勇死亡事件,真的沒有別的事情了。”蕾蓉說,“好了,我今天特別忙,你和老馬找我什麼事情,趕緊說吧。”
郭小芬剛要說話,值班室的大叔在一樓大廳往上喊了一嗓子:“蕾主任,這兒有您的快遞。”
蕾蓉緩步走下樓梯,對著值班大叔溫和而又嚴肅地問:“辦公室沒有和您講過嗎?研究中心內要保持安靜,不許大聲喧譁。”
值班大叔很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蕾主任,我聽見你們在上面樓道里說話的聲音,就喊了一嗓子,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蕾蓉點了點頭:“快遞在哪裡?”
值班大叔一指站在大廳門口的快遞員,那小夥子穿得跟《七龍珠》裡的超級賽亞人似的,工作裝的口袋都往外翻著,頭髮像被誰拔起似的一撮撮向上,遠處一看以為後腦勺藏著個光芒四射的太陽。蕾蓉走上前去,快遞員遞給她一個紙盒子和一支筆:“你簽收吧。”
蕾蓉拿起紙盒看了一眼,也許是門廳光線不佳的緣故,看不清發貨人的地址和姓名。唐小糖卻不知怎的,突然從她肩膀後面探出個腦袋來:“姐姐,這紙盒上的字怎麼和昨天那個紙盒上的一模一樣?”
蕾蓉仔細看了一下,雖然字跡有些模糊,但確實與昨天那個盛著顱骨的紙盒上的字跡相仿。她立刻把紙盒放到傳達室內,給劉思緲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情況,劉思緲聽完,說自己馬上就過來,讓蕾蓉先扣押那個快遞員。等蕾蓉從傳達室出來,快遞員迎面就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