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充滿勝利的叫喊,使得坐在戶內一張太師椅上大汗淋漓翻著盲眼的巴里亞瑪在一片混亂中相信,她的外孫已聽到某次重大勝利的訊息了,因此,當數週後這樣的訊息確實傳出時,她只答道:“你現在才發現是嗎?我早在一個月前就知道了。”(那時人們還不知道他們這一邊總是打輸,所以民族領袖們出色地接受這個挑戰,想出了不下於一千零一個辦法把榮譽從敗仗中救回來。)
“他快來了!”拉扎的吼叫把妻子差點震聾,把女僕們頭上的陶罐震落,把鵝群嚇得四處逃竄。“我跟你說了什麼,夫人?”他把帽子戴成更時髦的樣式,死勁地拍妻子的肚皮,雙手合什,做了一個跳出的姿態。“呼!”他大喊,“轟,老婆!他來了!”於是他咆哮著離去,向北方挺進,一邊宣稱要打一場大勝仗來紀念他即將降世的兒子,留下畢奎斯在那裡,由於第一次受到做母親的唯我論液體的洗滌,竟忽略了丈夫眼裡的淚水,這淚水把他的眼袋變成絲絨袋,這淚水是最早的跡象之一,表明該國這位未來強人是那種動不動就哭的男人……畢奎斯私底下驕傲地對沮喪的拉妮·胡馬雲誇耀道:“不管這場戰爭多蠢,最重要的訊息是我正懷著一個兒子,將來娶你那未出生的女兒。”
以下是該家族傳奇中有關拉扎和畢奎斯的故事的摘錄,原文照抄不誤,因為任何改動都是莫大的褻瀆:
“當我們聽說我們的拉朱成功發動一次進攻,如此勇敢,別無選擇只能稱為勝利,我們最初拒絕相信我們的耳朵——,因為,當時哪怕是最敏銳的耳朵也早已養成一個缺陷,就是跟收音機的新聞一比就變得完全不可靠——;在這樣的場合,大家都聽到一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過我們還是點頭,因為我們知道一個男人,如果他妻子就快生兒子,他可以無所不能。沒錯,正是那個未出生的兒子,造就我們武裝部隊歷史上唯一的勝利,它形成拉扎所向無敵的聲譽的基礎,這聲譽本身很快也所向無敵,哪怕是在他漫長、蒙羞的衰落時期,這聲音也未被摧毀。他回來時成了英雄,他為我們神聖的新國家奪取一個山谷,它如此險峻,就連山羊在那裡呼吸也困難;他如此勇猛,如此高大,所有真正愛國者都喘不過氣——你千萬不要相信那種宣傳,說什麼敵人根本不想防守那地方;——戰鬥激烈得像冰——他只憑20個士兵就拿下那個山谷!這一小幫巨人,這支驍勇小隊,‘老拉腸鋸肚’是帶頭人誰可以抗拒他們?誰可以阻擋他們?
《羞恥》十三:家族傳奇(2)
“對所有民族來說,有些地方是意味深長的。‘安索!’我們驕傲得流淚,我們懷著真正的愛國主義痛哭,‘只要想象一下——他奪取了安索河谷!’確實:奪取那個‘淚谷’令我們大家都哭得一塌糊塗,在以後的歲月中,它的征服者就因此成名了。但是沒多久,大家就發現不知道拿那個你吐的痰還沒落地就結冰的地方怎麼辦,當然,除了伊斯坎德·哈拉帕;——他永遠不流淚,他去部族代理局,立即用現金把它差不多整個買下來,便宜極了,——沒幾年,那裡就有了雪旅舍,還有定期航班,還有歐洲人夜晚的行為舉止讓當地部族人羞恥得昏過去。但是拉茲,我們的英雄,可有見過那外匯任何一分錢?”(這裡,講者總是用她的手心猛擊前額。)“沒有,他怎麼會呢,這個偉大的傻軍佬?伊斯基總是先到那裡。但是”(這時講者施展最大能力發出神秘、懾人的音調),“後來者總是居上。”
在此我必須打斷這個傳奇。拉扎·海德(因他在安索的戰績而被提升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