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良鄉。”宋弈負手而立,衣襬飄動,“方小姐回京?”
幼清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是啊,回京!”
宋弈眉梢微挑,幼清就指了指後殿:“我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了,告辭!”
宋弈當然不會留她,微微頷首目送幼清離開。
幼清一回到後殿上了馬車,便和陸媽媽道:“明天一早我們先往京城走,然後再伺機掉頭去懷柔。”
“您……”陸媽媽驚訝不已,“怎麼會突然改了主意?”
幼清不好告訴陸媽媽,她懷疑和宋弈的相遇根本就不是巧合,他很有能就是衝著盧恩充而來的……可是她又不能確定,他那麼自然,說話行事沒有半點可疑之處,就是她心裡的懷疑,也只不過是單純的直覺。
不管怎麼樣,若是這件事真的和宋弈有關,而他人又出現這裡,那麼路大勇就很危險。
“我現在不好和您說。”幼清低聲道,“先去懷柔,從這裡去懷柔早晨啟程下午就能到了吧,那邊莊子的管事您認識不認識?”
陸媽媽點頭:“是太太當初的陪房,一家子都是本分老實的。”
幼清放了心,叮囑道:“此事暫時不要告訴別人,明天我們上路後在路上再說這件事。”又道,“今晚你們安排人值夜警醒些。”
陸媽媽點頭應是。
幼清窩在馬車裡,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車頂上,她又燥又悶根本睡不著,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宋弈方才和她聊天的內容,若是開始懷疑一個人呢,就會覺得他每句話都很可疑,每個動作都有問題,可是讓她去解釋,卻又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地方可以。
宋弈這人太圓滑了,她根本抓不到他半點不妥之處。
幼清很緊張,若是盧恩充是宋弈養在通州的,那麼他是什麼目的呢,是和她一樣的打算為舞弊案平反,還是根本就是怕有人去查而將盧恩充控制在手掌心裡?
可是時間上不對,景隆二十八年宋弈才考中進士,他根本沒有機會參與舞弊案。
可他為什麼要養著盧恩充呢?難道是和她做了一樣的打算?也不對,他都已經遞了外放的摺子,分明就是一副要遠離朝堂的勢頭,如果要平反舞弊案勢必要留在朝堂周旋,他卻遠遠離開,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
幼清拿不準宋弈的目的,但不管怎麼說,她都要在宋弈之前找到路大勇。盧恩充她既然找到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放手。
封子寒和綠珠幾個人在後殿玩了一夜,直到天快亮雨停了後眾人才起身,幼清隨意梳洗了一番就去了前殿,宋弈正站在門口,她走過去笑著道:“宋大人早!雨已經停了,您什麼時候啟程?”
“稍後便走。”宋弈轉目望著幼清,她今天換了件清淡的芙蓉色撒碎蘭花的褙子,依舊是孩子氣的雙平髻,就連笑容都透著稚嫩,“方小姐啟程回京?”
幼清點著頭:“是啊,再不回去姑母大約要擔心了。”話落,兩個人互相點了點頭,幼清轉身回去,宋弈忽然喊住她,“方小姐……”
“嗯。”幼清回頭看他,宋弈今天依舊穿的是米白色的寬袖細布道袍,但昨天那件衣領是素面的,今天這件事衣領卻暗繡了幾片細長的竹枝,若不細看完全看不出與昨天的穿著有什麼不同,她笑盈盈的望著宋弈等著他說話。
宋弈語調透著股漫不經心:“路上小心!”
“謝謝,宋大人也是。”幼清話落朝宋弈福了福轉身進了殿中,又想什麼來朝牆角望了望。
戴望舒已經不在了。
幼清朝陸媽媽打眼色,陸媽媽就帶著幾個人將東西收拾妥當,她剛在馬車裡坐穩,封子寒從外頭鑽了個腦袋進來:“你要回去了嗎,不和我們一起去避暑嗎?”
“不去了,我急著回京。”幼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