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花易謝,雪易化,這樣的美好總是短暫,她輕輕的蹙起眉,可眉間卻皆是心頭不知如何是好的擔憂惶惑。
同車的幾個女子,神情苦楚,哀哀淒淒,都是被蠻人強搶擄來的,幸得被謝大人的人馬所救,才方得自由,可即便如此,那些日日的情景也是終身都抹不去的傷痕,其中有的家人已死,無處容身,有的甚至離家數目,難有面目再見親人,皆都惶苦的不知如何是好,然而,在看著臨車門坐著的女子,也露出同樣的神色,有幾個還在流淚的人,不由止了眼淚,呆呆的看著,慢慢神色裡也泛起了同情。
這女子生的可真美啊,冰肌瑩徹,雪膚花容,進來時便一車的芳香襲人,連這樣的美人都被那些蠻人糟蹋了,不知怎麼竟讓她們心頭更泛起了可憐之情,竟是人人收起了苦色,勉強自己去想日後的出路。
一行鐵蹄自山上而下,到達平坦道路時,已是到了太陽高高升起的巳時,眾人原地歇息片刻,車內的幾個女子皆分到了煮熱的雪水與饢餅,甚至還有一碗濃稠的米粥,泛著香氣,直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眾女哪想到,能受此優待,不僅早上有肉湯與餅,此時竟還有粥可喝,這粥熬的極糯,裡面還填了肉丁,十分香口,皆是起身下車,謝過大人。
檀婉清也不理,只是坐在車上懶懶未動,瑞珠將她的粥端了過來,她卻是搖搖頭,這一路的顛簸,連胃都要被顛出來,直往上反,哪還能吃得下。
瑞珠再三勸說無果,只得將手裡白白的粥餅送回,分與其它人。
看到那滿滿的碗怎麼端去又怎麼端回來,王驥見到大人一番苦心如付流水,不由回頭看向大人,只見他手拿著碗,用力攥緊,只停了停,便將最後一口飯倒入口中,然後倏地起身,轉身向馬走去,步伐邁得又快又疾,便是王驥都能覺出幾分狼狽。
一行騎兵隊,加上十數馬車,一路趕回衛安城時,城門口竟是聚集了許多人,知大人出兵繳匪,大雪封山,一夜未回,內城門圍了許多城中百姓,皆是議論紛紛,生怕大人出了什麼事,直到有人遠眺張望,見到大人的人馬返回。
城門內立即湧出了大批百姓,不止是受過謝承祖恩惠,還有曲家,施家及城內十幾家糧米布商,聚集於此。
在見到自家的五車綢緞布匹,三大車糧米皆一分不少的從蠻人手中劫回,原數返還,曲施兩家喜出望外,一路迎出大門,對著翻身下馬的謝承祖,皆躬身行禮,並不是幾車糧米布匹的事,而是有了大人,他們日後生意的安定,也不顧對方年紀,紛紛行下大禮,感恩之話自不言說。
「快起,快起,不過是謝某應當做的。」謝承祖抬手扶起欲跪的幾人,便讓身後兵士將糧草布匹交還,兩家自願將車物獻於謝大人,以作軍用,謝大人道堅持原物奉還,此事不可一概而論。
兩家收下後,曲家主事滿面紅光,他道:「大人與各位軍士為百姓一路辛苦,小民與施掌櫃包了鴻福樓,大人定要賞光,讓小民為各位接風洗塵,否則實在心下不安啊。」
一直站在曲老闆身後的曲家二小姐,輕輕走到謝大人身邊,年芳十六歲的她,正是最鮮活的顏色,身形婀娜窈窕,芙蓉面柳如眉,此刻含嗔帶羞低著頭,彎腰在橫刀力馬的謝大人面前,輕輕柔柔嬌滴滴的道:「大人,家父一片心意,請大人勿必前往。」
此時的檀婉清已與瑞珠下了馬,正要往城門去,謝承祖本心拒絕,但目光在看到下了馬車,冷若冰霜,看也不看這邊的眼的模樣,竟是眼中怒意閃了閃,抿了抿嘴,脫口而道:「恭敬不如從命!前面帶路。」說完,回身上馬。
曲施兩家大喜過望,謝大人可是極難請的人物,這般輕鬆答應,可不常見,急忙命手下人先去張羅。
檀婉清進入城門,身邊是急馳而過的馬蹄聲,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