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看著自家小姐光線下面板雪白如覆一層薄膜般的亮,可見氣血也相當之好,與這些日子胃口好不無關係,她心下是高興不已的。可是,又突然間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了。
小姐以前沒有這樣好胃口,現在不僅將以前茹素的習慣丟的半點不剩了,胃口也好到讓人吃驚,想吃的東西竟與以前大相逕庭,讓她都明顯覺得異樣了。
可是,轉念一想,謝大人經常在這裡兒吃用,因著他的關係,桌上的肉食與尋常百姓家的菜餚也多了起來,小姐說不定隨了大人改了口味呢,不都說什麼近朱者赤,她這麼一想吧,也覺得可理,小姐能改掉以前挑食的習慣更好不過了。
這般念頭在腦子裡倒騰了一圈,立即笑著道:「有的,前兒個大人讓人送來的半頭羊,還未吃完,給小姐燉一盅珍珠羊肉湯吧,廚房還留了條羊脊骨,我讓正月把骨頭砸碎了,取出汁來,再給小姐熬一小鍋羊脊骨粥。大人可說了,讓我平日給小姐多熬一些骨頭粥,可益陰補髓,對小姐的身體很有好處。」
檀婉清嘴裡早就泛起了口水,急忙打斷了她:「好了,去做吧,若做的好,你與正月都有賞。」現正值桃花三月時節,早到了脫棉衣的時候,正月與瑞珠都是花骨朵般的年紀,檀婉清這屋子裡的東西雖不比以前豐厚,可櫥櫃裡著實堆滿了些綢緞布匹,其中不乏些橙黃粉紅顏色鮮嫩的料子。
她也早瞧著瑞珠每次開櫥櫃時,正月快挪不動羨慕的眼神,十幾歲的女孩子哪個不愛俏,何況料子實在多到她根本穿不完,正好分與她們做著玩罷,做來春衫夏裝扎絹花繡絲帕皆可。
瑞珠早就被賞的皮條了,反而沒有小姐喜歡吃她做的東西來得高興,何況她自己本身就是個吃貨,一提吃的自然歡喜,當即誒了一聲,又高興的道:「那我再給小姐做道蘿粉魚頭豆腐湯,午後才從市集買來的新鮮鯽魚,熬豆腐湯最鮮嫩了。」說完也不等檀婉清說話,便急忙下了地,轉身出了屋。
檀婉清搖了搖頭,又伸手去拿肉乾放入口中,不知是否課堂太累,時常覺得腹中空落,隨著謝承祖的口味兒,吃了幾回肉乾後,倒覺得滋味不錯,又十分耐飢,如今已經成了她上下學堂最常吃的零食,連口味都做出幾種來。
她一邊看著手裡的紙張,一邊嘗著肉鋪,不知不覺竟然空了盤子。
待到瑞珠將廚房肉與粥燉上,讓正月看著火,準備進屋收拾桌子的時候,福蔭終於「糟蹋」完了,正坐在小案子邊兒,吃留給他的土豆條炸果子,嘴巴吃的一圈渣渣。
而小姐正坐於案邊,一張張翻看著。
「福蔭畫出桃花了?」瑞珠過去給福蔭擦了擦手臉。這謝家的小二爺雖不說話,其實有脾氣呢,他不在意的人,連眼神都不給你一個,可氣人,瑞珠照顧他這麼些天,也沒得他一個親昧,倒是小姐很少與他親近,眼神這會兒卻巴巴的瞅著。
瑞珠順著他的目光,就看向小姐手裡的紙,一指厚呢,「糟蹋」的可真不少。
都是些黑壓壓的墨道道,也不知小姐專注的在看些啥?
最後見小姐從中挑選,最取了其中一張,其它放了下來,贊道:「嗯,福蔭這張畫的極好!」瑞珠聽著也隨之探頭看了一眼。
「這……小姐,這畫的什麼?怎麼一朵桃花都沒有。」她也算跟著小姐許多年,見多了小姐的畫兒,也有些眼界了,卻對著小姐說的極好,摸不著頭腦,在她看來,這就是張橫橫豎豎的道道,還有一滴墨不小心滴在了左下角,恐怕連張草圖都不算,只能算作亂塗……
檀婉清自然知道瑞珠的想法,對瑞珠笑了笑:「做畫便如人身的骨肉,皮,無骨不成形。」說完,她撫過袖子,將這張草紙平鋪於案,以鎮石放於一角固定,然後伸手自筆筒中取了最細一隻竹筆細毫,以筆尖蘸了點墨,開始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