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處站了好些人，尤其是太師椅上坐著的兩位老人家，已經盯著褚子泱瞧了許久。

看著他們眸間帶淚的模樣，褚子泱心中疑團更重了，由此也更肯定了一件事，她和徐錦塵口中那位徐宛湘必然長得極其相似。

“姑娘，你孃親她……”徐母淚眼婆娑地望著褚子泱，想要起身上前卻又極力剋制著。

不用想都知道，老太太是認定了她和那個叫徐宛湘的女子是母女關係，經過上回長孫景策拿沈家給她當靠山之事，她如今已經不敢輕易抱希望了。

面對老太太的動容，褚子泱顯得有些冷漠，“我孃親不叫徐宛湘，聽說她出身青樓，況且我所以你們可能搞錯了，我和徐宛湘並無關係。”

此言一出，倒是讓老太太手足無措了，“這……”

徐老爺子則是冷靜許多，望了眼自家夫人，“好了，本來就是沒有確定的事，你情緒如此起落，再嚇著人家了。”

老太太垂眸低泣，雖然情緒難穩，但還是極力剋制住了自己。

作為北襄文人大族，徐家家規條陳極多，而徐老爺子又本是個極守規矩的人，所以平時情緒表達比較內斂，現如今這情緒已經算是十分外露了。

“褚姑娘，你孃親相貌可能描述與我聽？”徐老爺子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平易近人些，生怕嚇壞了這個可能是他外孫女的小姑娘。

“祖父，要不我讓畫師來吧，畢竟姑姑離家多年，褚姑娘年紀又尚小，畫師或許會更有效些。”徐錦塵接過話去。

此言一出，立馬得到老太太的讚許，她即刻點頭，“對對對，畫師更好，去請畫師，要快些！”

眼看徐錦塵就要舉步離開，褚子泱這才開口，“不必了。”

徐錦塵輕蹙眉頭，以為褚子泱不願意配合，剛想出言相勸，遂又聽褚子泱面色平靜地說道：“給我紙墨，我畫下來，你們看看是不是那個人。”

沒想到褚子泱竟還懂書畫，徐老爺子眼中露出讚賞，揚聲讓人準備紙墨。

不多時，紙墨已然準備妥當，褚子泱執起毛筆，想了想記憶中那幅畫卷。

此次和長孫景策離開是臨時起意，只帶了些簡單的衣物，從褚府帶走的那幅畫讓青黛送去給慕安一同隨隊伍回東臨了，因此褚子泱如今也拿不出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褚子泱擱下筆，徐家人迫不及待地湊上前去觀看。

沒料想老太太卻是往後退了幾步，滿臉失望，“怎麼不是我的湘兒……”

徐青眼神也黯淡了許多，又瞧了瞧褚子泱眉眼間那極為相似的神韻，原以為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沒想到卻是一場烏龍。

褚子泱本就沒有什麼期待，有此結果也算是意料之中，臉色平靜地輕勾唇角，“既然如今弄清楚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她伸手去捲起那幅畫，掃了一眼，卻又伸手執筆，在鎖骨處添了一筆，一顆細微的痣驀然顯現。

褚子泱滿意地笑了笑，她第一次見這畫時，便覺得這鎖骨上的痣極為特別，方才著急，竟一時忘了。

“這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