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被靈蟲啃得一個不剩!
“清瀾我先走了!”
扔下這句話,魚瑜猝不及防著就返回記憶中種下了種子的地帶。
看著魚瑜的背影漸漸消失不見,清瀾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她半蹲在地上,忽然嘆了口氣。之前魚瑜談起神霄談氏,清瀾並非毫無反應。與此相反,她不知道廢了多大力氣才保持自己在魚瑜面前沒有失態。
一股莫名的情緒在清瀾心中湧動,但並不是來自她本身的情感,而是……與當初在季氏族地的祭禮上,感受到的龍鳳兩族相互廝殺的記憶體相似。
或許這就是血脈傳承的力量。清瀾不曾經歷過上古兩族結怨與廝殺的首尾,但覺醒了一絲鳳凰血脈的她,卻已經打心眼裡開始排斥與仇敵龍族有關的一切。
她忽然有些理解祖父,二姐清瑜,還有季氏其餘的族人當初在談及神霄談氏時神情會那麼微妙。非是他們願意如此,而是兩族的恩怨早已深深印刻在彼此的血脈中,一代又一代地傳承了下來。
棲梧季氏與神霄談氏的確是世仇,哪怕這並不是出自他們本來的意願。但在生這樣的家族,受到這樣的觀念教育,哪怕是看似超脫的仙人也很難雲淡風輕。這是促進他們進步的動力,某種程度上也是束縛了兩族的心結。
彷彿是天道對於龍鳳兩族後裔的詛咒一般。
清瀾心知她的排斥反應已經算好的了,畢竟她沒有在季氏族地長大,沒有人在她懵懂未知的時候講述與談氏的種種恩怨。但親身體驗過祖鳳記憶中對於同胞戰死的悲痛,對於龍族恨之入骨的仇恨,她已經很難站在一個公正的角度看待兩族之間的糾葛。
夕陽西下,溫柔地將最後的餘光落在清瀾臉頰上。她微微側頭,眺望北部的方向,抿了抿唇。
談臻……麼。
在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之前,她還是不要隨意到北部區域走動了。清瀾暗暗下定決心。
清晨習劍,之後去藥田照看先前種下的種子,與一些丹修師兄師姐們交流一下種植的心得,拓寬對於丹藥原材料的認識;午後以一些基礎法術幫助瓊華星的修士和凡人進行一些基礎建設,之後與同小組的夥伴們學習制符和佈陣;偶爾去族叔處靜坐閒聊片刻,晚上則是打坐吸收靈氣。
自然,清瀾等人這一切的行動都會帶著幾名瓊華弟子進行,畢竟他們來此名義上也是帶著“教化”的任務的。
這樣的生活在清瀾看來別有一種在清濛山獨自一人修煉時的樂趣。
往日在清濛山上,除了她和祖父,便只有一二道童,整座山峰遠離陸地,佇立在什剎海中央。風景美則美矣,看了這麼多年也是會膩的。平日修煉,季留真都是秉持著清瀾自己實踐,只有實在無能為力時才會指點幾句,除了偶爾來清濛山串門的虛華,清瀾這麼些年幾乎都是一個人在修煉。
如今,在這個星球上,清瀾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與魚瑜還有秦咫羽等幾位夥伴同進同出,彼此探討道法時集思廣益豁然開朗,勞作時的熱火朝天,都讓清瀾體會到一種別樣的感動。
也因著這些日子的共同行動,清瀾與魚瑜、洛瑾恪還有秦咫羽三名女性同伴的感情越來越深,打破了從前清瀾與她們隱隱的距離感。
倒不是說其餘幾人有心排斥,無論魚瑜還是秦咫羽、洛瑾恪,均是心性開朗之人。但無奈小隊夥伴居於雲霧峰六側峰,平日裡往來也是極為方便。唯有清瀾遠在清濛山,若非她主動外出,魚瑜等人想要見到清瀾還得透過道童向季留真通傳,著實麻煩。
季留真畢竟是坐鎮宗門的三大天仙之地,他所居之洞府,為了禮貌和尊敬,也免不了這些繁瑣禮儀。加之他面色漠然,沉默寡言,魚瑜等也有些怵他,漸漸也不怎麼敢來了。久而久之,清瀾與夥伴們的關係自然疏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