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何在,他便假裝自知羞
慚,答應以後決不再跟她麻煩了。誰知他一走出教堂,就直向少婦的家奔去。
再說那少婦回家之後,就守在一扇小視窗,看他會不會在她門前經過。不一會,果然望
見他走來了。她的目光裡含著無限的柔情,她的嘴角掛著動人的微笑,叫他心裡明白,他聽
了神父的話,一點兒也沒猜錯。從此以後,他就經常裝作有什麼事似的,十分謹慎地在她那
條街上來回經過。他自己固然喜氣洋洋,那少婦更是得意非常,有著說不出的高興。
他們倆這樣眉目傳情,已非一日,她看出那紳士傾心愛她,不輸於自己的熱情,就想送
些什麼東西給他,作為愛情的表記,使他的熱情格外高漲。有一天,她看準時機,又跑到教
堂去見那神父,跪在他的座前,還沒說話,先就哭泣起來了。神父十分愛憐她,問她這一回
又遭了什麼事。
“唉。我的神父,”她回答說,“害得我好苦的不是別人,還是那個天主所不容的人—
—前回我對你說起的你那個朋友。他真是我天生的冤家,專門來折磨我,要我做出傷風敗俗
的勾當來,使我從此失去做人的樂趣,再沒有顏面來伏在你的腳下了。”
“什麼!”神父嚷道,“難道他依然在纏繞你嗎?”
“是啊,”她回答說,“自從我到你這兒來哭訴以後,他似乎惱羞成怒,認為我不該揭
露他,從前他在我屋前走一遭,現在就要走七次。但願老天爺可憐,他若是肯死心蹋地在我
門口徘徊、張望,倒也罷了;不料他竟這樣狂妄無禮,就在昨天,他打發了一個女人上我的
門來,把他那些荒唐的話傳給我聽,還送了兩樣東西給我——一隻錢袋和一根腰帶,好象我
並沒有錢袋、腰帶似的!我這一氣真是非同小可(直到現在還沒平復哪),要不是顧念到這
事罪孽深重,和你老人家的情面,我真要當場鬧起來了。總算我極力忍耐了下來,在沒有得
到你的指點以前,決不聲張出去,或者有一點舉動。
“我隨即把那錢袋和腰帶扔還給了那個女人,叫她快滾吧;再一想,我又怕那個女人把
兩樣東西吞沒了,卻對他說已經給了我——我聽說這類女人很可能會做出那種事來的——就
把她叫了回來,捺住了滿腔氣憤,把那兩樣東西從她手裡拿下。現在我把這些東西帶來給
你,請你送還他,告訴他我不稀罕這些東西。感謝天主和我的丈夫,我自己所有的錢袋和腰
帶足夠堆沒他這個人了。神父,如果他以後還是不肯罷休,那麼只好請你原諒我,不管鬧出
什麼事來,我非得告訴我的丈夫和兄弟不可了。如果他因之吃了虧,遭了殃,那我也顧不得
了,免得我這樣替他受罪。叫他給自個兒留神些吧!”
她這麼哭訴時,真是聲淚俱下,話完了,淚珠兒還沒停止。她一面從裙子底下拿出了一
個十分精緻的錢袋和一條華麗的腰帶來,扔在神父的膝上。神父給她說得句句相信,因此十
分生氣,拿起這兩樣東西,對她說道:
“女兒,我不能怪你發怒,這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事;你能這樣聽從我的話,已經是很值
得讚美了。那天我已經把他訓誡了一頓,他答應我決心改過,卻不想他還是沒有改,單憑這
點,以及他新近又得罪你這回事,我就要好好訓斥他一頓,叫他臉紅耳赤,下次再不敢來找
你麻煩了。可是,天主保佑你,你也切不可因為一時氣惱,把這回事告訴你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