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起,第一排的軍官紛紛中彈倒地,鮮血慢慢流將下來,場中荷人又驚又懼,更有不少婦人痛哭起來。待軍官殺盡,那執行的都尉回來履命,張偉命翻譯去訓話道:“殺這些人,是為了給你們荷蘭人一個教訓,若是還敢來臺,所有軍人,不論是軍官士兵,一律槍斃!”
待槍殺完畢,張偉令人給這些荷人送上飲水糧食,自帶人回總督府等候張瑞訊息。一直到下午時分,卻見張瑞押著揆一返回,張偉聽人進來報了,向眾將笑道:“此事戰事暫且是打完了。”
待張瑞進門,先行了一禮,正要稟報,張偉先笑道:“張瑞,可是那揆一將大員島勸降了?”
張瑞亦笑道:“正是!那揆一到了城下,先是哀求,後來發怒,拿出了總督的身份下了命令,道是不戰而降,他們沒有責任,戰而後敗,不死也要他們的東印度公司追究他們違命之責。那城內的將軍因見咱們已打下臺南,想必那普羅岷西亞城也是守不住,見揆一將責任盡數攬了去,便也半推半就,開城投降了。劉統領已留了人在大員駐守,卻命我帶了人將城中俘虜盡數帶到臺南來了。”
“甚好!”張偉附掌道:“善哉,不動刀兵而下一城,也算那揆一立了一功,命人在城中尋一處房子,將他好生看押。待日後再做處置。”
說罷又向身邊隨侍的行軍司馬令道:“將咱們的兵士盡數遷到城內來住,命施琅帶著水師進駐臺南港口,用帳篷搭起營地,關押荷人戰俘。”
至此臺南平定,除了防備荷人自南洋派兵來襲外,整個臺灣全島已納入張偉掌控,張偉在臺南又待了十數日,將臺南立為長安與萬年兩鎮,留施琅水師防水路,留周全斌領神策衛防陸路,兼領民政,留劉國軒領兵守大員,自已帶了傷兵及金吾衛、飛騎,乘船回臺北而去。
臨行叮囑施琅,若是荷人軍艦來襲,水師不必出動,只需大員島上岸炮及熱蘭遮城上大炮協助防守,那荷人軍艦抓不到機會,自然會懈怠,待耗上一段時間,再相機出動,一戰將荷軍攆跑,到那時,荷人自然會至臺北尋他談判。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定臺(下)
待張偉船返臺北,碼頭上自有何斌帶領留臺人員迎接,何斌見張偉滿臉煙塵,盡是疲憊之色,便令撤了設在碼頭的接風酒席,讓張偉回府歇息,待到了晚間,方令人去張偉府中將他叫起,在何府設了便宴,只請了陳永華與張偉,三人在何府後園花廳小酌。
何斌見張偉把玩酒杯,只是低頭不語,與陳永華一對眼神,兩人一齊向他笑道:“志華,怎地打一場仗,整個人都變深沉了?”
張偉勉強向兩人笑道:“在戰場上到還沒有什麼,雖親眼見著活人被炮彈砸成肉餅,看著火槍在人身上打出幾百顆洞,看著原本活生生的人渾身是血,倒地而死……看的多了,反道麻木了。攻城那夜,我站在城頭看著城內火光四起,夾雜著慘叫,婦人小孩的哭聲,心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觸。反到是上了船後,離開臺南,遠離了那種氣氛,當時看到的種種情形方慢慢在腦子裡過來過去……”
苦笑一下,將手中杯一舉,一飲而盡,道:“不瞞兩位,前幾天我一閉眼,便是那些死人的面孔……我原以為我親手處死過不少人,當時對這種情景無所謂了,誰知上了戰場,方知其殘酷。”
陳永華聽他說到此處,亦是喟然嘆道:“不知死之悲,安戀生之歡?見識一下戰爭殘酷,方才會明白,‘兵者國之大事,聖人不得已而用之’的道理。”
何斌亦道:“此戰平臺南實為不得已,望志華日後對動武之事要慎之再慎。”向
張偉瞄上一眼,又道:“我知志華志向不凡,不過現下新帝即位,政事通明,咱們身為藩守,不要給朝廷藉口的好。”
張偉聽他這般說話,到是不置可否,只又問何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