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鋒一轉,又問道:“這主意,是你自個想出來的麼?”
王柱子心裡一慌,正待答話,張瑞卻在他肩頭上重重一拍,大笑道:“我張瑞強將手下無弱兵!柱子再歷練幾年,求漢王放你出去,在戰場上好生廝殺立功,可又比現在強的多了。”
“只盼幾位將軍提攜!”
張瑞越看他越歡喜,因見宮門處亂紛紛有大股的文臣武將前來陛見,又在他肩膀上拍上幾拍,問道:“你老孃和新娶的媳婦都留在臺灣,聽說漢王允准迎取家眷了,可接來不曾?”
“漢王有令,漢軍上下人等皆不準取家小來京。月前剛放開禁令,將軍以上方可接家眷過來。我才是個衛尉,又身負保衛宮禁的重任,漢王不曾賜給府邸,迎來了也不好居住。”
張瑞一笑,向他安慰道:“不妨事。待到了明年,南方局勢更穩,你就能把老婆娘都接來了。”
幾人相視一笑,依著規矩,他們身為將軍,已是能將家眷接來,這可是大喜事一樁。張偉初定江南,因怕各級官員和將佐墮落腐化,是以嚴禁置地買房,又禁家眷離臺,用以做為人質。此時攻下南京已近一年,諸事順手,市面安定。是以除了新附的廂軍將領還需將家眷留臺外,漢軍將軍以上已可以在內地安家置業,以為根基了。
他們由東華門而出,過宗人府,直奔兵部衙門。張偉雖然有意立參軍府以管轄漢軍調動、駐防、訓練、做戰,但兵部做為軍隊的統領衙門,還負有糧餉、軍械、軍服、補充兵員等責。此次大隊漢軍由日本歸來,何處屯兵,如何佈防兵部並不理會,但後勤補充等事,卻還是需要兵部下發勘合,漢軍各部方能依著需要各取所需。張瑞等人原本不想去見黃尊素那糟老頭子,只覺得此人脾氣又臭又硬,當真是囉嗦非常,幾千頂帳篷都要計較半日,每見他一次,就要憋的一肚皮的鳥氣。
待到了兵部正堂,黃尊素見他幾人到來,立時召了武選、職方、武庫等司的主官前來,搬來如山也似的帳本,又召了幾十個演算法高絕的會計師,噼裡啪啦打了半天的算盤。將漢軍赴日參戰各部的耗費及所需補充算了個清楚明白,因此戰耗費甚大,黃尊素苦著臉道:“我知你們幾個又要嫌我礙眼,不過說到頭來,拿著賬單去見戶部何尚書的是我,吃掛落被他削的也是我。幾位只嫌我囉嗦,卻不知道那何尚書的神情,可更加的難看呢。”
說罷,端起茶碗來略啜一口,堂前侍立的戶部雜役立時打起門簾,唱道:“送客。”
江文瑨先行站起,領著諸人向著黃尊素行禮告退。這黃尊素不但是兵部尚書,是漢軍各將的該管官員,又是內閣協理大臣,身份尊榮,眾人就是心中罵娘,禮節上卻是半點不敢有虧。
又聽他說的有趣,臉上也是微微帶笑,各人見他站起身來送行,身子瘦弱之極,已是須發皆白的老人。這一點來兵興不止,黃尊素勉為其難任這兵部正常之職,張偉原意也不過是借他威望壓制一下士林反抗,豈不料此人到是秉承著早期東林的那股銳氣,不做則已,做將起來到是認真負責的很。又不需要他帶兵打仗,佈置防務,做的都是些煩雜細瑣之事,卻當真是難為他盡心負責,居然都妥妥當當的辦了下來。
見各人就要出門,黃尊素又笑道:“下午你們要去陛見漢王,聽說近來又要用兵。煩請各位提醒漢王,戶部可沒有什麼錢了。去年不收田賦,商稅也是減輕了不少。大陸百姓們雖然稱讚漢王的盛德,但是臺灣和呂宋的百姓也需要恩養休息。兩邊待遇不同,容易生變。我自臺灣來時,已有大商家和我抱怨,說道臺灣商稅雖輕,關稅卻是不輕,若還是再興軍,這些銀子漢王難免要從臺灣那邊尋,還是請他謹慎的好。”
江文瑨答道:“這些是原本不該我們說,不過既然尚書大人有命,我們自然有分數。”
張瑞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