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前的那張臉偏冷白,鼻樑筆挺,唇線微翹。可沈蘇溪最喜歡的是他那雙眼睛,無需潤飾,清朗得像是熹微的晨光,又深又透。
剛洗完澡,他身上罩著件寬鬆的居家服,髮絲也兜著水汽,霧濛濛的。
那邊先開口了:「在家?」
他聲音帶著些啞意,聽上去莫名性感。
沈蘇溪點頭應了聲,江瑾舟又問:「今天晚上出去了嗎?」
也沒提相親這事。
「對。和朋友一起。」
怕他不信,她又說,「它身體裡長了個瘤,好在是良性的,今天陪它去做了手術。」
「……」
江瑾舟默了默,「手術成功嗎?」
可不?
這輩子都禍害不了良家婦女了。
沈蘇溪點頭,主動找了話題,「你那邊轉涼了吧。」
「下了幾場雨,氣溫降了下來。」
「早晚溫差大,你記得多加幾件衣服。」
「好,我等你回來。」
他笑起來,細長的眼尾上揚,嵌在金邊眼鏡下,斯斯文文的。
沈蘇溪及時截圖儲存,又退回去多看了幾眼。
不得不承認。
江家小粥粥雖然是窮了點,但好歹生了張能讓她原諒他貧窮這一事實的臉。
要不怎麼說,上帝給人關掉一扇門的同時,還記得順手開啟一扇窗呢。
結束通話電話後,她將門鎖開啟,走到窗邊,兩手撐著窗臺,往外看去,孤燈殘影一寸寸地化開。
庭院裡架著兩排晾衣杆,在風裡一鼓一鼓的。
她一眼就看見了自己那件短t。
本來就是oversize的t恤,她又另外買大了兩個碼,在l前加上了無數個x,似乎都能塞進五個自己。
有風灌進耳朵裡,嗡嗡作響,沈蘇溪想起了江瑾舟早些時候發來的那句「我想你了」,心裡一噔,下意識把頭別了過去。
對上落地架掛著的兩條裙子。
一條立領蕾絲裙,領口鑲著蝴蝶結。另一條是素色荷葉邊收腰連衣裙。
一條穿給沈清看,另一條只在江瑾舟面前穿過。
回不回去都挺煩的。
就像現在。
她所有的浪漫主義都被刻上了江瑾舟的名字。
同時在兵荒馬亂的現實中被沈清推著走。
好在浪漫主義尚未根深蒂固,現實主義並非暗無天日。
日子尚且過得下去。
這種想法持續到沈蘇溪站上體脂秤的那一刻。
這日子沒法過了。
「媽,我是不是胖了?」她哭喪著臉問。
沈女士高冷地回給她一個「你是不是瞎」的表情,「說說,幾百斤了?」
趁沈清湊過來前,沈蘇溪猛地抬腳把體脂秤揣進了床底,面無表情地說:「我覺得還能搶救一下。」
接下來的幾天,沈蘇溪靠著水煮菜捱了過去。
一週後,她打包行李準備回越城。
沈清問:「不是說好下個月才回去的?」
本來是這麼打算的。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有天晚上閨蜜秦宓打電話給她,「聽人說江瑾舟病了。」
沈蘇溪稍怔,前幾天晚上視訊通話不還好好的嗎?
「他怎麼了?」
「感冒了。」秦宓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著謊。
沈蘇溪冷酷無情地回了個哦。
秦宓:「……?」
哦?就這?
「真不回來?」
「不回去。」沈蘇溪語氣理所當然的,「不就是普通感冒,上次我發燒到39度,還